同归 - 分卷阅读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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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其余大殿无异,不知是否与阵法被毁有关。他打算等空空妙手回来之后,再与他一道去那机关暗道中一探。

    事情进行得勉强算是顺利, 唯一有疑点的地方, 就是蝠的下落。他既对白玉夫人如痴如狂, 一把蝴蝶匕首也能以命相搏,又辛辛苦苦弄出蝙蝠群来,还以为后续会有大动作,可如今此处墓穴已悉数被毁,甚至连白玉夫人的尸骨也能未留下,他却离奇消失无踪, 就好像从没出现在此处一般。

    莫非……是侵占来季灏的身体出了问题,就像前一个刘成那样?萧澜暗自皱眉,他自然不会牵挂蝠是死是活,可若当真死了,那当年陆追在冥月墓中被他拿走的记忆,以及那个阴森诡异的巫蛊娃娃就永远没有了答案,哪怕单单为了这个,也要将他的命暂时留下。

    萧澜招手唤来一群弟子,命其十二个时辰轮班守着墓室,尤其是那处暗道,哪怕仅有一丝异样,也要即刻禀报。自己则是回了红莲大殿,看空空妙手有没有回来。

    房中安安静静,四处都没有人影。

    又去哪了?

    萧澜无奈,自己倒了一盏凉茶喝,这帮手可当真是不怎么靠谱。

    一夜过去,冥月墓中一片寂静,莫说是蝠,就连蝙蝠也没一只。

    其实萧澜猜得并不算错,蝠之所以消失,的确是因为季灏的身体出了问题,不过却又同当初的刘成有所不同——不是排斥,而是复一轮的吞噬。

    几天前,在不慎将白玉夫人的玉棺震裂后,蝠心急如焚地折返暗道,打算再去外头寻一些柔软的锦缎,将那棺材好好地包住。可还没等到他出山,四肢却忽然开始变得虚软无力起来,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像是最粘稠的胶水,很快就奔流灌满他的双腿与双手,将人定在地上动弹不得,哪怕只是想抬一抬腿,也成了奢望。

    像是恍惚意识到了什么,他心里突然涌上巨大的恐惧,呆若木鸡站着,在寂静的山中听着灵魂里另一种嘈杂的声音——先是嗡嗡如蚊蝇,似是在心间拿着小刷子刮搔,搔得整个人都毛躁焦虑,竭力想要将这诡异的感觉驱逐走,明明想要转身狂奔,却又偏偏深陷梦魇,只能耗费心力,大张着嘴粗喘。

    然后那声音就逐渐清晰起来,像是哭声,又像是笑声,尖锐的,急躁的,狂放的,是压抑许久之后的轰然爆发,用火热的岩浆裹住整颗心,用剧痛碾碎了方才的酥麻。

    蝠嘴边渗出血液,轰然跪倒在地上,双目圆睁着。

    他记得这个声音,在数月前,这声音的主人曾疯了般挣扎着求自己,要乞一条活路。

    而自己那时在做什么呢?拿着刀,兴奋而又激动地划过他年轻的身体,欣赏那痛苦扭曲的面容,沉浸在面前的完美宿主中,浑身战栗,无法自拔。

    他以为这回的身体能用很久。

    可现在,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却毫无征兆地再次出现了。

    季灏放肆地笑着,声音化成一把又一把的刀,将那残缺苍老的魂魄一点一点撕碎,再一点一点丢进山风里。

    蝠闭着眼睛,不甘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与此同时,季灏也完全醒了过来,他如同大梦初醒般伸了个懒腰,站在溪边看着自己的容貌。

    被蝠用药水炮制过后,原本年轻的面容已经有些苍老,眼睛周围也有了细细的纹路。可季灏却并不伤感,事实上此时此刻,他简直堪称狂喜,脑海也只被一件事占据——自己终于来到了冥月墓。

    这个多少次在梦中出现过的地方,如今就在身后,苍翠葱郁,触手可及。

    空空妙手又如何?没有他,自己依旧会是这世间最好的盗墓者。

    在某种程度上,他甚至是感谢蝠的,感谢他的这轮侵占,不仅带走了自己原已入膏肓的尸毒,还留下一身邪门诡异的功夫,自由穿梭冥月墓的本事,以及许多零散的记忆。

    季灏拍拍衣袖上的尘土,径直去一处山洞中取了些蝠藏下的银钱,转身下了山。

    阳枝城,统领府。

    陆无名疑惑道:“若不是铁烟烟,那谁又会给你下毒?而且偏偏还是那般低劣的毒,像是生怕你发现不了。”后来检查过盘子,药粉都洒在了边沿上,简直像是闹剧一般。

    “不知道。”陆追单手撑着脑袋,“不过对方做得如此明显,我们再装看不出来,可就有些假了。”

    “所以?”陆无名问。

    “走吧。”陆追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酸痛的筋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找铁统领。”

    陆无名心里叹气,替他整理了一下头发:“看你说得这般轻松随意,不像是有人下毒,倒像是有人给糖。”

    “难不成爹想让我忧心忡忡?”陆追笑着摇头,“可这当真不算什么,顶多费些脑子罢了。爹也是在刀山火海里闯过的,怎么此时看起来,反而比我还要愁苦。”

    陆无名还想说什么,却被陆追打断,拖着一起出了卧房。

    铁恒正在书房中处理军务,看完最后一封奏报,还没来得及打个呵欠,就听管家在门口禀报,说是陆大侠与明玉公子来了。

    “快请。”铁恒赶忙站起来,亲自上前打开屋门,将两人迎了进来。

    “打扰统领了。”陆追道,“只有一件小事,说完就走。”

    “公子太过客气,我这头原本也没事了。”铁恒吩咐下人上了花茶,“不知二位有何事?”

    “我就直说了,统领可别动怒。”陆追道,“今日铁小姐送来了一盘蜜饯,里头被人下了鹤顶红。”

    铁恒五雷轰顶:“什么?”

    “不过毒与小姐无关。”陆追又道。

    铁恒脑中杂鸣如擂鼓,这送吃食的事他白日里也听说了,原本心中还在高兴,觉得喜宴或许也不是不能盼上一盼,却不料还没高兴满一天,晚上就听到了如此瞠目结舌的消息。

    “是我将女儿惯坏了啊。”铁恒站起来施礼,颇为痛心疾首。

    “我方才就说了,与小姐无关。”陆追扶住他,“有人在暗中作祟。”

    “可……”铁恒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女儿一直就不愿意嫁,这他是知道的,平日里练个琴都鬼哭狼嚎,哪里还会主动送蜜饯果子,可不得是心怀鬼胎。

    见他只顾满脸愁苦,像是已经完全听不进去自己在说什么,陆追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这全天下的爹,不管平日里多么睿智沉稳,一旦与子女的大事沾上边,都会懵上一懵。

    陆无名将他按在椅子上。

    铁恒还在道:“我今晚就去将那绣楼上锁。”

    陆追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让他将事情听了进去。

    于是铁恒又惊道:“有人要绑烟儿?”

    陆追道:“小姐并未受伤。”

    “这丫头,怎么也不告诉我。”铁恒头晕眼花,连连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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