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梦短篇集 - 无题

    《妖精迷踪》

    在数万年前，华国大陆上生存着一种叫做妖精的物种，他们生活在华国的西南面，可是，突然某一天，妖精一族发生了两极分化，它们的属性有的变得至阴，有的变得至阳，后来人们称至阴的妖精为影夜妖精，称至阳的妖精为光明妖精。

    ——题记

    一、光与影的传说

    “相传，古句大神被杀神杀死后，他的身体便化身出了八十一个妖精始祖，隐藏在华国的不同角落，他们有的擅长歌舞、有的擅长书画、有的擅长厨艺，有的擅长狩猎，是美丽和正义的化身，”茶馆里一个文弱书生，优雅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叹道，“可惜呀……”

    “我听说，妖精们分为两极的原因是，影夜妖精背叛了妖精一族，独自出去了，原来遗留的分支还是栖息在原地现在叫做光明妖精。”另一个皮肤白皙的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子接道。

    茶馆一角，一个青衫女子苦笑的看着这一切。对于妖精一族的一切她最熟悉不过……

    茶馆外的街道异常热闹，似乎有什么不寻常发生，青衫女子好奇地瞥了一眼，一抹熟悉的彪悍身影落入她的眼帘，她连忙起身，隐入茶馆后门。

    街道上不容忽视的彪悍引起了路人的频频回视。

    “看！这人长得真高！”一个看似见多识广的剑客大声道。

    “见多识广”的剑客显摆的看看周围的人群，脸上的线条并没有其它的剑客一般刚毅，反而有点柔和。若不是一身剑客装，大家都要以为他是一个闲散傲慢的书生。

    “小子！你说什么？”高大个走到剑客身前生气的看着眼前个头矮小的剑客，正待发火之际，一个温和的声音从他后面响起——

    “木戈力，冷静点，我们得赶紧办正事。”说话男人身穿白衫，耳朵尖长，脸庞妖冶美丽，眼眸深沉。他看了一眼那个身材矮于其他剑客的人，然后面无表情的唤走了木戈力。

    高大个无可奈何的瞪了一下剑客，就转身追着前面的男人而去。

    二、光明之子

    “明衣岸，为什么不让我教训下刚才的那个小子！”木戈力忿忿不平地说。

    “你没看见那个人很矮？”明衣岸白了一眼缺心眼的木戈力。

    “是啊，他是比一般的剑客是要矮许多，但是这也不能成为我不能揍他的理由！”木戈力粗鲁的在空中挥着他那长满肌肉的手臂，显示他的力量。

    “好了，木戈力，难道你看不出那是一个女人？”明衣岸笑看木戈力，“你不是自诩从不打女人？”

    “他……是女的？”木戈力吃惊的看着明衣岸，“就因为她长的白点？个子矮点？”

    “是啊，还有声音尖点，胸部大点，”明衣岸调侃的看着木戈力，倏尔又正色起来，“当时我感觉到了青果的气息，可是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那你为什么不追啊！”木戈力似乎比刚才还要气愤。

    “是谁总是揪着那个女人不放的？”明衣岸看着眼前的大块头，继续调侃，“再说青果若是不想我们找到她，我们的任务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完成的。”

    明衣岸看似漫无目的的在前头走，实则是在细细的分辨明青果可能留下的一丝气息。大块头木戈力大大咧咧的走在后面，心里暗暗祈祷族里一切正常。他瞥了一眼悠闲地明衣岸，“为什么你都不焦急？明青果取走了圣物，族里必然大乱，到时候咱们妖精一族就不只是分为‘影夜’和‘光明’两个族了！”

    “只要我明衣岸在一天，就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明衣岸身影一顿，然后坚定的回头，看着木戈力的眼睛。

    “嘿，好家伙！我就知道我木戈力没有看错兄弟！”木戈力快步跟上明衣岸，右手搭上明衣岸的瘦弱的肩膀，自豪的长叹。

    三、寻找青果

    明青果快步移动在小巷中，空旷的小巷沉寂的可怕。天空突然下起细细的小雨，湿润了路面。大概几分钟后，明青果女子突然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向前挪动着步子。

    “咯咯。”轻盈的笑声伴着雨的湿润穿入明青果女子的耳朵。

    “谁？！出来！”明青果女子的心跳的飞快，但是表情仍旧镇定。

    “别凶嘛，一点都没有美女的风韵了，我就出来。”笑声中调侃的意味显而易见，“难道你还会怕我的雕虫小技？”

    明青果死死地盯着声音的来源处，只见一身剑客装的人从小巷的拐角处出来。是个女人？！明青果的眼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女人而有所懈怠，反而认真的打量眼前这个大胆的女人。竟然敢穿剑客装？那种高傲的群体怎会容许一个女人亵渎他们神圣的装束？

    “你娘亲没有教你，随便盯着一个女人看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么？”女子饶有兴致的看着明青果女子，手上的动作也不停，直接将剑客装褪下来，一边“咯咯”的笑道，“真是的，竟然看我换衣服，我会害羞的。”

    明青果的脸一红，随即辩解，“你又不是没穿衣服——”倏尔想到那些青楼楚馆中也有女子和女子……觉得说这句话太过暧昧，于是再次开口，“再说，我也是女子……”

    女子莞尔一笑，这叫明青果女人真是好玩。

    “你是不是该谢谢我？我帮你引开了你的敌人呢，就是那个大块头和那个小白脸呢……”女子又似乎洞悉一切似地神秘一笑，“不要用那种怀疑的眼光看我，我可是对你有利无害哦。”

    明青果黯然的低下头，“你走吧，离我远点。”然后缓缓的越过女子，向前走去。曾几何时她也是可以微笑着面对对陌生人说话的，可是现在，似乎失去了这种本能，难道这一切都与圣物有关么？她自嘲的摇摇头，耳朵和鼻子分辨来自四方的声音气味，再从这些气味中选出哪些有害和无害。

    “你的鼻子很灵是不是？”女子不依不饶的跟在她的身后，“我听说妖精一族的五感都很敏锐，这是不是真的啊？”

    明青果依旧自顾自的走她自己的路，而女子则是了然的一笑，“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若是开口说了，你的感应就会不灵验了，这样的话，我就了解了！”她仍是跟在明青果的身后香唇喋喋不休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围绕着明青果周围。

    “好了！”明青果似受不了如此呱噪的声音，大声喝住，“可不可以请你不要跟着我！”

    “为什么？”女子睁大了眼睛做好奇状的看着明青果，“我为什么不能跟着你？”

    “跟着我很危险。”明青果轻柔的说，语气中带着点淡淡的哀愁。

    “就是因为你现在成为了妖精一族中光影两道追逐的目标？”女子看了一眼明青果的表情，然后环顾了下四周，“你放心，我可以保护你，也许你会觉得我大言不惭，但是在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下你是完成不了你想要完成的任务的，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试试看相信我？”

    “你是谁？”明青果警惕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我叫华檬璃。”女子的眼中划过一丝哀伤，“我和你一样，有着长长的故事，我的故事有时间告诉你知道，不过，现在重要的是，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是不是？”

    四、安息之地

    木戈力跟着明衣岸妖精走到了一片坟地前面，坟地上布满了金棘草，周围的绿树摇曳的摆动身姿，似妖冶的妖精般徐徐传送风的讯息。

    “这里有明青果的气息？”木戈力看着明衣岸脸上那抹意味不明的神情猜测到。

    明衣岸点点头，并没有开口。他望向整片坟地，心里默数，横排九座坟头，竖排九座坟头，合起来竟然有八十一座坟头？！

    “为什么他带我们到这全是坟头的地方？”木戈力见明衣岸不开口，认为他不说话的原因是因为找不着明青果而生着闷气，心里也不由得腾升一股对明青果莫名其妙的怨气，“难道她已经知道我们在暗暗跟着他，她其实是在耍我们，故意带着我们往这么晦气的地方走？”

    明衣岸身形一震，似没有听见木戈力的话似地，抽身往回走。看这坟地的结果，难道，明青果另有难言？明衣岸心里生出疑惑。每次感觉快要找到明青果的时候都是明青果的味道最浓的时候，现在她的气味最浓的地方就是这座坟地！而对于妖精一族而言，坟地意味这什么没有人比他更加的清楚，那意味着死亡！意味着灾难！他和木戈力追踪明青果这么久，他专门挑捡有坟地的地方走，这次更是选择了九九坟头，是不是意味着妖精一族即将有大难？他的心头一片惶惶。

    “木戈力，快点，我们必须快点找到明青果，在他赶到下一个九九坟头之前！”明衣岸不好的预感逐渐加强，也许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呢。

    “明衣岸，你这是怎么了？”木戈力追上明衣岸，满脸疑惑的看着明衣岸眼中的焦急，记得那会影夜妖精要脱离妖精一族而展开的大战的时候都没有看见明衣岸眼中有一点情绪的波动，这回是怎么了？难道事情比那会还严重？

    “木戈力，你还记得那个传说么？只在我们妖精一族全族流传的那个传说？”明衣岸闭了一下眼，复又睁开似是下了什么很大决心似的，“我们的祖先古句大神被杀神杀死的传说。”

    “恩，传说里说的事件的真相是因为杀神贪得无厌，想要杀死古句大神，从而获得古句大神身上一件上天入地极为难得的宝物。”木戈力闭眼回想了一下传说的内容，极为简练的归纳了那个传说，“怎么了，突然想到说这个？”

    “还有一个你没说，就是当时古句大神的肉身化为了八十一个妖精，然后他们自行繁衍，成就了现在的妖精一族。”明衣岸再次闭眼，他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

    “是这样吗，我不太记得了，可是那又怎么样？”木戈力被明衣岸弄糊涂了，“你突然说这个，是有什么事情么？你到底是怎么了？”

    “你还不明白么？”明衣岸的脸上夹杂着焦急、愤怒、后悔和无奈，“一个灭族性的法术！原始最为古老的法术！只存在于妖精一族！等到她找到最后一个九九坟地之时就是我们所有妖精一族灭亡之日！我就说她怎么会偷那个圣物，只因她要启动那个根本无法启动的法术！”

    “你，你说什么？！”木戈力傻愣着看着明衣岸，似乎还没有明白明衣岸说的是什么，待他消化了这个消息，更是吃惊道，“明青果……她，要灭族？！”

    五、光影的传说

    “那是因为，我，要灭妖精一族……”明青果看着眼前不依不饶的跟着她的华檬璃，冷漠的说，“所以，我是一个很坏很坏的大坏人，所以，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一个坏人是不会说自己是坏人的。”华檬璃认真的走进明青果，坚定的站在她面前，她右手附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说，“而且，我的这里，可以很明确的感觉到，并且告诉我，你不是一个坏人，因为，我的眼睛看到了，你的眼神中盛满了悲伤，所以我可以肯定的说，你不是一个坏人！”

    明青果咧嘴嗤笑，“你是第二个说我不是坏人的人，谢谢，可是我要做的事，真的就是要灭了妖精一族，依靠那个古老的九九坟头的法术。”

    妖精一族的诞生就是因为古句大神死亡，并分裂出了十个妖精，靠在他们慢慢繁衍才有了今天庞大的妖精一族。那个古老的法术是通过九九坟头的阴气之力加上妖精圣物的作用串联出来的法术阵图，然后打开圣物，完成法术，圣物中的光芒可以毁灭所有妖精一族有关的一切，知道妖精在这个世界彻底消亡。

    “这么厉害的法术，可是我不明白的是，如果法术成功，那你是不是也会消失？你这样做于你根本无益！”华檬璃看着明青果的脸，此时她笑的凄凉，似是有无限的悲哀不断蔓延。

    “你不需要明白。”明青果敛起气息冷着眼，“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我说这些，只是希望你明白，我不是好人，希望你离开！”

    “……好吧，与我无关。”华檬璃回神，自动忽视明青果后面半句话，她暗暗骂自己怎么可以被明青果的气息所影响，“不过，既然你都说要灭族了，这么好玩的事，我就更要跟着你了，而且，我有个不得不跟着你的目的，因为在你灭族后我就可以取走你手中的妖精圣物了。”

    明青果诧异的看着华檬璃。原来妖精圣物才是她的目的？……不知怎么，她的心里竟然有一点失落，是因为华檬璃之前说的那句“朋友”的话么？那这样，他们还是朋友么？

    “看着我做什么？我就借借你的圣物而已，借完了就会还你！”华檬璃不满的看着明青果吃惊中又带着点别样的眼神，好像自己就是那欺压良民的恶霸，要强她宝物一般，华檬璃自以为是的笑道，“青果，我真的是好人哦！！”

    “好人是不会说自己是好人的。”明青果难得一笑，脸上全无半点刚才的悲伤。

    华檬璃看着明青果好心情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敢情自己被她忽悠了？！原来明青果也是有喜怒哀乐的呀。

    六、妖精族长

    树林深处有一泽清潭，那里是光明妖精的栖息地，安静、祥和，可是夜幕的笼罩下，却又有一股躁动与不安气息渐渐蔓延。

    从打扮上看，站立在潭边的人应该是妖精中高层领导和他手下的人。

    “族长，你说明青果为什么带走圣物？”被称为族长模样的人的后退半步的位置站着一个身穿红色披风的妖精恭敬地问道。

    “你知道？”族长一脸兴趣的问他，似是毫不担心明青果会有什么不轨的企图，“沉长老对明青果盗走圣物一事有什么看法？”

    “不敢，”沉长老恭慊的弯腰，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属下听明衣岸传来的消息，似乎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而且与禁忌咒术有关。”

    恰到好处的提点，看似漫不经心的话中，透露出他的野心和贪婪。好狡猾的老狐狸！年轻的族长眼中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精光。

    “古老的禁忌之术？”听到族长的吟沉，沉长老抬起头，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满脸疑惑的族长，满意的一笑。

    “是的，那是一个毁天灭地的法术……”依旧是不着痕迹的提点。

    “啊！……”族长脸上恰当地闪过一丝诧异，“难道是？……”

    “正是！那便是灭族之术！”

    夜继续深沉，隐没了清潭边上的两个身影，成就了由光明到黑暗的全过程。其实哪里都是一样，有光明就会有黑暗，它们在相互的后背，不离不弃，相依相存。

    七、青果的悲哀

    明青果日夜赶路，看似漫无目的，实际上目的性相当强。这点，华檬璃从明青果走路的步伐和神态就可以看出来，没有丝毫的迟疑，似乎早就计划好了。

    华檬璃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明青果，明青果也沉默的看着华檬璃。

    “我的家不在华国大陆。”华檬璃打破这沉静，双眼哀伤的看着明青果，“你可以暂且将我的家叫做现代世界，我和我的同伴被意外带到了华国大陆这篇土地，遇见了许多以前从不敢想也想不到的人和事，但是一次意外事故，让我的同伴受了伤，有人告诉我想要救活我的同伴就必须取到一样东西，就是藏在你身上的那件妖精一族的圣物，那位朋友占卜出来并告诉我了你的方位，于是我就来了，并找到了你。”

    明青果依旧是看着华檬璃，她清楚的看到就在华檬璃说道她的同伴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异常温柔，虽然不知道她的同伴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她也能感觉出那个被她称为同伴的人对她的具有相当的重要性。

    “我是一个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我是被沉长老领养的妖精。”一句话简单利索，感觉不出丝毫的感情，“沉长老待我很好，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可是，我感觉不出你心里的感激。”华檬璃直言，对于明青果，她有太多的不明白了，难得她主动开口。

    “我不需要感激他，这一切都是应该的。”明青果似乎不善言表，回答的依旧简短。

    “所以，你就忠于那个‘沉长老’？即使他叫你做有违正义的事？”华檬璃发现她根本看不透明青果，顺着她的话带出所谓的“沉长老”，“你所做的事完全是背着光明妖精行事的，所以你并不是‘光明妖精’而是‘影夜妖精’！”

    华檬璃悲哀的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妖精，如果没有她的童年生活也许她会是成为妖精中女长老，或者是游戏人间的洒脱妖精……

    “你怎么知道？”明青果似乎并不差异，一路上华檬璃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试探自己，原来聪明如她，早就猜到了。

    “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有所感觉了，因为你的鞋底，我记得曾经在大街上我见过那个明衣岸和那个巨人，他们走路的时候是后脚跟着地，走路沉稳，不失气魄，这与他们修习的光明术法的关系踏实稳重见长，可是你不一样，因为你修习的影夜术法，旨在虚无缥缈，所以你总是前脚着地，身形自然轻盈。再加上你额头时隐时现的暗系法纹，我也就越发肯定你与影夜妖精是有关系的了。”

    八、灭族的术法

    一阵尖锐的鸣叫声惊醒了梦中的华檬璃。忆起方才与明青果说话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才恍然这只是明青果为摆脱她的方法。暗自懊恼，若是她真的完成法术怕是这世上再没有妖精一族了。顿时脑袋一震，她寻声而去。

    明青果看着眼前的八十一个坟头，原来最后的法术实施起来竟然如此的艰难。不是法术本身的问题，而是沉重的压力让她几乎透不过气。她掏出怀中的圣物，竟是一只通体碧绿的短笛。族中收藏的《妖精本源》一书中曾经提到圣物的力量：圣物衍生，便具有通天之能，阴极则阳极，阳极则阴极，以音为通，生变数万千，生可，亡亦可。

    明青果看着短笛，想起沉长老在离别时话，“明青果，妖精一族的存亡在于你，可是你这趟必行，只需在最后一块九九坟地的上空吹起‘祭妖精铭文曲’，一切就必然会成功！”

    其实，她并不是非听沉长老的不可，可是她又不能不听。明青果再次环顾四周，眼睛一闭，将短笛对上嘴唇。音符肆意而出。

    “不！不要！”远处粗重的呼叫声传来，随之而来的是天地都震撼的颤抖——是木戈力的脚步声。

    笛声应声而断，明青果看着木戈力说道，“你不应该来。”

    随即，明青果继续将短笛往唇边送，试图再次吹响‘祭妖精铭文曲’。

    “你敢吹试试！！”声音透着怒气却极度明朗，是木戈力身后的明衣岸，“你知道你做的这一切意味着什么么？灭亡！还有未知危险！”

    明青果像是着了魔似地不管其他悠悠地吹起短笛。纵使笛声刺耳她也毫无感觉，从笛声响起的那一刻，明衣岸和木戈力似不能动般地伫立在那。直到一阵地动山摇之后，尘烟四起迷了所有人的眼睛。

    然后，一切归于平静。一切都似乎没有变化。他们不可置信地眼眼相望。

    九、妖精的圣物

    “因为你不是纯粹的影夜妖精，你的心并不是真的想毁去妖精一族，所以一切都没有变化。”清朗的声音从短笛飘出，似一缕孤魂般清冷，但声音所到之处充满了不可言表的喜悦，“我一直在等待一个契机，与异世之人碰面，所幸，终于等到了。“

    “你感觉的到我的存在？”华檬璃看着场中的一切，便从林中走出来，“你是在等我么？”

    “我的名字叫做圣笛，是我的主人古句大神用自己手骨的一部分做出来的短笛，古句大神是一个性情温良的妖精大神，可是杀神却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他杀死，我可怜的主人在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将自己的身体幻化成了八十一只小妖精，而我就随着小妖精们流落到了现在。我的法力不足，但是我依然能都感觉主人临死时候的意志，他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他能够得以重生，在这种意志下就生出影夜妖精，影夜妖精们一直致力于让主人重生。而光明妖精则继承主人的另一个人格，那就是温良开朗，他们和主人一样善良，精通音律，一直以传播正义为目标。本来两类妖精一直和平相处，可是我的日渐苏醒使得他们的关系越来越紧张，才导致后来的分裂。自我从有记忆起便一直跟在古句大神身边，古句大神快乐我就快乐，古句大神难过我就难过。可是后来，古句大神死了，我知道自己也必须沉睡。于是再也没有人能吹响我，经过了数万年的洗礼，就在那一天，我突然完全苏醒。这就是我的契机，是我醒来的目的，因为后来，我知道这个世界多了一个叫做‘华檬璃’的女子。我召唤沉长老，我知道他是如今的影夜之子，告诉他时机成熟要他准备好古句大神的复活才有了着后面一系列的事。其实，我知道这一切只是适时将我自己带到那个叫做‘华檬璃’的女子面前。”

    圣笛的声音清幽的传入众人耳边，带着丝丝怨念，“没想到我这一等，竟等了这如许年，从此，华檬璃，你便是我的新主人了。”

    明青果手中圣笛顿时虚无起来，化成一缕青烟飞向华檬璃的手心，待青烟化去，华檬璃手中赫然多了一只短笛。

    华檬璃诧异的看出了神，心中竟然浮现短笛的思想——从此你便是圣笛的主人，他们并不知道，这九九坟地的咒术仪式就是将圣物易主的祭奠。随之，华檬璃似乎还听到了短笛粗犷的笑。

    十、影夜之子

    “你失败了。”沉水灼冷静的看着眼前跪着的明青果和明青果后面两个大义凛然的身影——明衣岸和木戈力。

    “你是影夜妖精。”明衣岸嘴角撤出一抹自嘲似地绝冷的笑，“天知道我们有多敬重你。”

    沉水灼沉默，眼底似有一丝精光流过。

    “沉长老，族长请你去大殿。”明衣岸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下仍旧跪在地上的明青果，嘴角轻吐出几个字，“还有明青果。”

    室内顿时寂静无声，门悠悠被推开，华檬璃跨步进来。

    “这是怎么了？”见大家都默不作声，华檬璃笑着走向还跪着的明青果，“我说青果啊，你怎么还在跪着呢，就算你是沉长老的人，也不需要总是跪着的嘛。”

    边说着华檬璃还边拉扯着明青果的衣袖，只是不知什么原因，竟然不能拉动她丝毫。明青果为难的看着华檬璃小声对华檬璃说，“你莫要为难我了……”。

    上位坐着的沉水灼终于再次发话，“明青果，你起来便是。”

    “明青果不敢。”明青果依旧是卑谦的低下头。似乎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似地。其实也确实是做了，若是成功了现在妖精一族已经不存在了吧。

    “也罢，我就随你们去看看我们的族长吧，想必他也有许多问题要问。”沉水灼点点头，一脸苦笑。

    沉水灼带头走在前面，忽然想到什么似地转头看向华檬璃，“你就是那个异世之人？”

    华檬璃愣了一下，这眼神似乎看见的是希望？她冲他点点头，一时之间不知该讲些什么。

    沉水灼满意的点点头，继而继续向前。走到拐角处的时候，他一个箭步往回冲，借力转弯冲进了一旁的寒潭里，瞬间无影无踪。众人惊异的事逢突变不知所措的看向若有所思的明衣岸。只有华檬璃摸着耳畔，若是她没有听错，就在沉水灼回身的瞬间，他在她耳旁讲了两个字——“小心……”？

    十一、孰明孰暗？

    忽略沉水灼逃跑的小插曲，明衣岸冷静的安排一队人追踪沉水灼的下落，而他却依然陪着众人去见现任族长。

    现任族长是一个英挺的妖精，他长得并不矮小，亦非健硕，倒是有一股很强悍的气息，让人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就像是黑暗中沉入泥沼的无力与恐惧，这是华檬璃看他第一眼的感觉。

    华檬璃逃离似地走出大殿，刚才妖精一族长的一眼瞥过已经让她窒息，要是再继续待下去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妖精一族的一切太过诡异，亦太过让人不懂，似乎谁是好，谁是坏，谁是忠，谁是奸的概念在华檬璃心中模糊化了。

    “这就是你要面对的，这只是开始的迷茫的阶段，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事实不能看表面的，你要懂得自己去分辨。”声音从华檬璃后面传来，正是那个刚逃离的沉长老！他是怎么躲过搜查，到大殿外面的？若是要逃离，又回来做什么？

    “想必你心里已经有些疑虑了吧。”华檬璃很难得在沉水灼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笑意，只见沉水灼优雅的背过身走了两步，回头说，“这一切要从族长小时候说起……”

    原来，族长小时候并不是族中长老最看重的小妖精，只因族长的个性太过好动，没有“族长”应有的稳重，于是众长老决定给现任族长一次机会，就是让他去试炼，若是试炼归来还是如此好动就另立族长。于是，现任族长就被丢进了专门用于试炼的后山。三日后，现任族长竟然安然回来，并且一改往日的性格，整个人变得沉默，脸上还时不时会出现一种往常没有坚毅。

    一日，一名长老看见现任族长往试炼山而去，便好奇地跟了上去。哪知竟然撞见现任长老拜祭影夜妖精的牌匾。惊异中被族长给痛下杀手。然后他安然的当上了族长。

    “这一切你又如何得知？”华檬璃好奇地看着沉水灼，“你又为何要告我这些？”

    被族长伤了的长老悄悄潜回告诉了他一切，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他心中对于暗夜和光明的界线越来越分不清了。原本身为影夜精灵暗桩的他现在似乎日渐趋于光明……

    “因为他们现在很危险……”久久，沉水灼终于呢喃出一句话。

    十二、落定的光与影

    大殿上，族长笑看明青果，“你想杀光所有妖精？”

    “族长，明青果只是一时被惑，犯下这等罪恶。”明衣岸抢在明青果出口之前开口，“请族长网开一面。”

    族长冷眼看着眼前那个自说自话的明衣岸，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怨气。

    “好，本族长就网开一面，一切罪过由明衣岸承担。”族长邪肆的笑，用那种毫无顾忌的语气说，“你就去好好享受下，我为你专门制作的刑罚吧。”

    明衣岸以及在场所有人愣在当场。这个族长不会是生病了吧？怎么和平常差那么多？往日的温文尔雅又到哪里去了？

    “他才是那个影夜妖精！”华檬璃的声音底气十足，响彻整个大院，“众所周知，妖精分为光明妖精和影夜妖精，这是从千百年来一直不变的，可是没有人知道，其实光明妖精和影夜妖精没有本质的分别，不一样的只是那一颗心，换句话说，是心中的信念主导了妖精们的属性。族长亦是这样，因为他心里大概是崇拜古句大神的，然后希望古句大神复活，即使不惜任何代价。明青果的出现就是为了族长的心愿吧！”

    华檬璃顿了顿看向一直低着头的明青果，“我一直以来，都相信明青果，因为我可以感觉到她的哀伤和善良，我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为了沉长老去做影夜妖精。后来我知道，因为沉长老收养她并且待她极好。可是在我看见她看沉长老的眼神的时候我又疑惑了，因为我却没有在她的眼睛里看到应有的敬意，所以我明白了一件事，就是明青果并不是为沉长老做事。”

    “有了这个认知我就想通了为什么你在听到圣笛说话时会那么的不安了，还有你后来看我的眼神变得那么闪烁不定了，以及你这么快的供出沉水灼。很显然你的意图是想要尽快除去沉水灼，试问一个忠心的妖精怎么会这么快的就道出主谋。想来想去，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要帮助另一个人除去沉水灼这个眼中钉。那么这个视沉水灼为眼中钉的是谁呢？”

    她收回盯着明青果的眼，右手抬起指着族长，侧头看向族长，“就是你，妖精一族现任族长，虽然沉水灼曾经是暗夜的暗桩，可是现在整个光明妖精最大的暗桩就是你！——妖精一族族长！”

    “啪啪……”族长似疯了般开怀的大笑，“有意思，好吧，即使是我，你又能怎么办？我已在这妖精聚集的栖息地下下了一个更为狠毒的死咒，只要古句大神很够复活，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他的话音刚落，大殿四周就撩起一阵狂风，伴随着族长的哈哈大笑时隐时现。

    紧接着一阵悠扬的笛声从华檬璃的唇边传出，覆盖住了肆起的狂风。只因——

    沉水灼告诉她，她的出现是必然，只有她才能解救妖精一族，只有她才能真正吹出悦耳的笛声，只有她才能吹出那一曲“镇魂曲”……

    一曲终了，显现的咒术图渐渐黯淡下去，大殿上的人似乎都睡熟般的倒在地上。

    “他们醒来后便会忘了所发生的一切。妖精一族长也会忘掉暗夜的存在，一心只会想着以后如何领着妖精们快乐的生活。”沉水灼欣慰的微笑，“谢谢你了，华檬璃。”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族长就是暗夜的首领，还自导自演的演了出分裂妖精一族的戏码？”华檬璃收起骨笛，好奇地看向沉水灼。

    沉水灼但笑不语。

    十三、终篇

    一卷微风，带起了几片残叶，土地上一行马蹄印清楚印在那里。只是依稀可以看见它离去时的印记。远处飘来一曲悠扬的笛声，听到的老人们心里划过一丝异样，那是多长时间没有听到过的笛声了，伴着消失在远处的笛声，初升的太阳渐渐露出了它的眉眼。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