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家族种田记事 - 战斗家族种田记事_分节阅读_26
战斗家族种田记事 作者:不慎
战斗家族种田记事 作者:不慎
战斗家族种田记事_分节阅读_26
祁满枝尚未从愤怒哀伤里缓过来,脑中却不由自主的权衡起了利弊。那丫鬟自然不可能是祁家下人,她本名叫七夕,是吉祥班里端茶递水伺候角儿的,前段日子被史文广赎了身,养在外头宅子,今日又借着吉祥班混进了祁家,逼着史家认她这个外室。她在泥堆里打滚沉浮了多年,好容易才抱住了史文广这一块浮木,拼了命都不会撒手。史夫人心虚归心虚,但要她眼睁睁看着史家血脉流落在外是绝无可能的,人是板上钉钉的要收进府里去,至于名分...那要看这人的造化了。
史文广可没他媳妇那样沉得住气,铁青着脸回了院子,头一件事就是赏了七夕两耳光,打得她吐血掉牙。
“下作的娼妇,我对你也算是不薄,为何要来害我!”他苦心经营了十多年的好名声就这样废了,还得给祁家人赔礼作揖,好话说尽,气得面目狰狞,凶相毕露,嘴里也不干净,脏话连篇,丑态百出。祁满枝听不下去他满嘴的粗俗话,厌恶的别开了脸不去看他,却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叫七夕的魄力有余,聪明不足,敢在那么多太太夫人面前给他难堪,失了宠,硬挤进门又有何用,男人若想作践你,多的是花招手段,狠一点去母留子都干得出。
那边史文广一言不合,又上手打了几巴掌,丝毫不顾忌七夕肚里的孩子。祁满枝看着气闷,再坐不去了,索性顶着晚风出门逛逛花园。
看看,这就是她嫁的好夫君。
这就是她以舍弃了心上人为代价换回的一桩好姻缘。
鼻子一酸,眼眶里有热流缓缓涌出,她咬牙死死忍住泪意,站在风口把溢出的伤心吹干。
她没有后悔,也用不着后悔,只不是有些可惜,可惜那个鲜活善良的满枝姑娘,那个不用汲汲营营的满枝姑娘,那个已经死去的满枝姑娘。
从今往后,她只能做一辈子口蜜腹剑、心狠手辣的史家少奶奶。
祁家一行人在祁大伯母府上耗了整日,用过了晚膳才得以回程。
下午那台大戏是没唱完,但史文广的风流史却足够祁家上下热闹好长一段日子了,红药扶着昏沉沉的脑袋,靠在美人榻上怔怔出神,杏儿赶忙叫小丫鬟上热茶来,又把红药扶到次间换上家常的斜纹棉衫子。
红药焉焉的提不起精神,软着手脚任她摆弄,一脸的心事重重,眼神也飘飘忽忽不知看着何处,杏儿心道不妙,怕姑娘想不开,慌慌张张去禀告了祁老夫人。
“没出息,慌什么慌,你看你满枝姐姐都没事,你倒先愁上了。”祁老夫人听了放心不下,挑开帘子走了进来,一看果然不对劲,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真有些吓人。
红药一颗心被祁满枝那张凛冽绝望的脸塞了个满满当当,生怕重蹈覆辙,日后也有个狐媚子跪在面前求收留垂怜,祁老夫人说的一番话是都没听进去,反而呆呆的问道:“祖母,世上男子,莫非都是要纳妾的?”
这话撞上了祁老夫人的旧伤,她一下想到了旧事,神情恍惚起来,一时竟不知如何答话,过了半响才道:“想想你老子,你大伯父,还有前头那郑总兵,不都是守着一个婆娘过日子,世上男子专一的多着呢。”
红药眼里亮了亮,看到了点希望。祁家男丁多半无妾,这一辈里唯有祁二伯屋里有人,果然还是有好鸟的啊。
“就是真到了那一步又如何,有嫁妆傍身,有娘家撑腰,怕他什么?该闹闹该吵吵,他不让你好过你也别给他省事。”祁老夫人瞪圆了眼睛,说的霸气十足,威武不屈,逗得红药粲然一笑,阴霾尽消。
对,祖母这话说的极有道理,若那一位肯安分守己,那她乐得好好过日子,若是一定要搅得鸡犬不宁,他们祁家人也是不怕的。想来满枝姐姐肯定也下了决心,绝不放过负心汉。只是说说容易,真闹到那一步还是叫人伤心啊。
红药刚想幽幽一叹,却被祁老夫人怒目瞪了回去:“给我精神点,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别真叹衰了运道。”
红药不敢作声了,收起了一肚子愁思,乖乖低头喝茶,祁老夫人却在背地里盘算起孙女的嫁妆来。这事祁川与她早就打算好了,家里出一千两,她再从私房里拿五百两出来贴补贴补,傅氏那头肯定也是要补的,满打满算能凑齐个小两千。两千白银在辽东算是厚的了,嫁谁都不寒碜,再加上田庄铺子,好好经营不败家,够她受用一生了。
祁老夫人看了看双手捧着热茶杯,喝得脸颊红红的小孙女,可怜她隐约还有些微锁着眉头,像是一腔心事未解,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
要不把给她备好的陪嫁拿出来压压惊?
祁老夫人办事雷厉风行,当即叫来许妈妈,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许妈妈听了会心一笑,带着鹃儿杏儿从祁老夫人床下搬出来一口樟木大箱子,一路气喘吁吁的拖到了红药面前,看的她一头雾水,祁老夫人则笑得骄傲,颇为得意道:“我不像你娘,拿不出那些个古玩字画,也就是点破烂玩意,勉强值几个钱。”
许妈妈听了直乐,朝丫鬟们使了个眼色,躬身退出门去,把梢间留给了祖孙俩。
祁老夫人亲自打开了这口破旧蒙尘的箱子,红药凑过去,粗粗一看还真分辨不出是些什么,要借着烛光仔细一瞧才发现竟然是一整箱大小各异,形状不一,还蒙着灰的宝石东珠金锭子。
当兵的有一大不能明说的好处,就是行军路上遍地是宝贝,途经的大多都是跑光了人的空城,夜宿民宅难免能挖出些旧主人埋下的好东西。康家当年就是靠路上挖出的金子发家,几代人淘腾积攒下来,真是无奇不有,富贵逼人。康家人也知道守拙,生怕钱财露白,故意把东西整成不起眼的样子。
红药像个没见识的傻丫头一样张大了嘴,发出一声惊叹,祁老夫人故作不经意的在箱中翻了翻,捡出了个沾着泥的和田玉葫芦,往红药手里一塞,道:“我看你脖子上空荡荡的,明日拿去打个璎珞来戴戴。”
冰冷冷的玉葫芦拿在手里,被镇住了的红药这才回过神来,吞了吞唾沫,怯生生问道:“这些,是祖母的陪嫁?”
“那是自然,”祁老夫人大马金刀的坐下,一脸得色,指着那箱子道:“当年我赶着出嫁,只匆匆装了三箱来做嫁妆,如今倒是正好,你们姐弟三人一人一口箱子,也省的我费心去给你们分。”
“一整箱都给我?”红药看看箱子,又看看祖母,难以置信,很是犹豫纠结了一阵,艰难的开口道:“祖母还是留一些罢,我,我半箱就好了。”
祁老夫人先是一愣,复而大笑:“你这傻丫头,我的体己可不止这点,给你的你就好生收着,别瞎操心。”
红药也自觉说了傻话,羞红了脸连声应是。偷眼去看那厚实的樟木箱子,一颗心落到了实处。有了这一箱东西压阵,嫁人后就算是过不下去了,也能有个靠山。
再说了,万一真就让她碰上了一心一意的也说不准。嗯,家里人都说她傻,那傻人不是有傻福嘛。
祁老夫人笑了一场,通体舒畅,拉着红药坐在身边,问了几句家常,红药答的软软乎乎,叫祁老夫人越看越爱,越看越疼,这孙女不如别家姑娘嘴甜伶俐会哄人,和那三箱嫁妆一样,一点不花哨,全好在了里头。
只是不知能不能碰上那识货人,可别白瞎了她这快心头肉。
作者有话要说: 祁满枝被渣男逼得黑化了,其实红药没搞懂,祁满枝和祁老夫人的斗争方式是不一样的,祁老夫人是玉石俱焚,祁满枝是下黑手。。。果然红药还太嫩,不过按她那趋利避害的个性,大概还是各过各的吧。。
有些基友觉得满枝不应该对七夕这么敏感,其实事情是介个样子的,首先,史文广是有通房的,满枝已经做出让步。其次,史文广出墙是在她怀孕以后,天了撸,这对一个孕妇来说真是巨大的打击好不好,老娘在这里累死累活的给你怀孩子,你却在外面花天酒地,往死里打。最后,七夕不是正常的出现的,她是在祁家闹事出场的,丢人啊,丢人丢大发了啊混蛋。
ps:感冒了好这么努力,,我真是棒棒哒。。(混蛋你昨天就没更啊!)
☆、病中礼来
让辽东文武官员引颈而待的经略使周文郁一路蜗行牛步,拖足了两个月才晃晃悠悠进了广宁。
当日,总兵毛大成设宴踏云馆,欲为其一行人接风洗尘,这位周大人却不肯赏脸,悄无声息的径直回了官署,只派个小厮送过来一封书信。
正在气头上的毛大人撕开一看,吓得全身膏脂打颤,屁滚尿流的爬下了楼,丢下众人不明就里,面面相觑。有位胆子大的指挥使捡起信来,只看了几行就惊得双股战战。众人凑过去一瞧,皆变了脸色,原来前段日子和总兵抢清倌,同巡抚别苗头,脚踢参将拳打统带,强抢祁家新邸那些个混球,都是这位周大人的亲随。
祁川暗暗吃惊,却也不得不佩服人家好手段,谁谁谁什么底细做派,平日拿什么做消遣都查的一清二楚,一本账明明白白摆在他心里,造假都造不成。
好险好险,他背着众人擦了把冷汗,万幸傅氏和祁老夫人都不爱惹是生非,没较真闹事,不然犯在周大人手里可不好办了。
“这一回毛大成是要栽大跟头了。”晚间夫妻两个吹灯了正要歇息,祁川却还意犹未尽,同傅氏闲话道。
傅氏不是那目不识丁的无知妇人,和他在政务军备上倒也能应和几句,想了想道:“也合该他遭殃,满脑子花天酒地,五年了也没见他干过几件正事。”
“在其位者,无功即是过,他若坐的是个闲散衙门也便罢了,偏是辽东总兵。这些年蒙古人可没消停,兵秣马正待一战,他是视而不见置若罔闻,简直养虎为患。”说着说着就严肃起来,傅氏见他拧紧了眉头,便不再作声。
居下位者心里对上峰多少总是有些欲语还休,上头人太精明强干,手下人不好混日子,自然怨声载道。但若是太荒唐无能,又会嫌他昏聩失职,烂泥糊不上墙。故而最最出色的领头羊,一定得是对外狠辣对内温存,中正平和,不偏不倚。
毛大成绝对没有这等御下抗敌的本事,辽东不过是他拿来寻欢作乐的小别院,辽东诸将早已怒在心头,将士命该浴血沙场,埋骨黄沙,让他们缩在屯堡里像什么话,笑话罢。
“眼下也就指着周大人能有所作为。”他兀自出了会神,转头看傅氏阖着眼,一副睡过去的样子,轻笑一声,给她盖好了被子。
夜里起风了,可别着凉受寒。
这一场秋寒来势汹汹,慕萱斋里的祖孙俩都没扛住,接连倒下。
红药一早醒来,嗓子也肿了,鼻子也塞了,小脸比猴屁股还红,嘴里直喊着头晕。杏儿伸手摸了摸她额头,触手烫人,果真是烧起来了。正想去回禀祁老夫人,却被许妈妈拦在门外,原来祁老夫人也病了,正歪在床上起不来身呢。
一夜之间多了两位病患,傅氏不敢耽搁,赶忙请来郎中诊治。
“老夫人是风寒之邪外袭,要用些桂枝白芍散。”
“姑娘这是肺热,先吃一剂麻杏石甘汤。”
蓄着花白长须的老郎中摇头晃脑的开了方子,两拨丫鬟婆子各自煎药熬汤,井井有条的慕萱斋顿时成了乌烟瘴气的大药铺,傅氏一看大呼不妙,一老一小都病着,怎能挤一个院子里,当即把红药挪进了三多堂,就安置在刚拾掇出来的右次间里。
傅氏才刚安抚好女儿,正要去慕萱斋侍疾,小福快步走来,福身道:“黄太太来了。”
忙里她还要添乱,傅氏冷哼一声,强忍下百般不耐,携着着容姑姑见客去了。
黄太太今日走的还是开门见山的路子,连寒暄都省了,单刀直入:“祁太太别嫌我不请自来,我今日啊,就是来荐宅子的。”
傅氏正腹诽她不知礼数,这下被挠着了痒处,连忙让人上好茶来,请黄太太品鉴品鉴。
黄太太晓得她心急,也不吊她胃口,捡着要紧处细细说了。
“这样好的宅子,人家肯卖?”傅氏听完很是中意,却也还有些疑虑。
黄太太一气说了一大篇,口干舌燥,托着盖碗呷了口茶方道:“本是不肯卖的,但形势比人强啊,家里出了不肖子孙,莫说是座宅子,就是只檐片瓦都留不住。”
傅氏不免唏嘘嗟叹了一阵,倒让黄太太逮着了机会夸了两句她家好儿子:“如今能开一石八斗弓了,枪也练的好,营里人人都夸。”
“昱哥儿将来出息大着呢,您好深的福气。”傅氏拿手的就是和人打太极,笑得八面玲珑,话说的滴水不漏。
黄太太见她无意深谈,便转回到宅子上来,两人敲定了细枝末节,约了时候一同与主家商谈。
“本想留您用过午膳,但家中正有两个病人,实在忙乱,还请黄太太见谅。”黄太太见事已办妥就要告辞,傅氏急忙起身送她,客气道:“等闲下来再请您过府一叙,摆桌酒菜请个戏班来好好道道谢。”
送走了黄太太,傅氏坐在靠窗炕上闭目沉思,容姑姑上前给她换了新茶,见她抿着唇,扶着额,脸上没半点喜色,便道:“黄太太可算是做了回好事,这下您总算是了却一桩心事了。”
“她哪是做好事,我看她就是施恩来了,”傅氏把那玲珑小巧的青瓷盖碗捂在手里,她看黄太太是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嘴里也说的不留情:“要是真没所图,她能上赶着给咱们做掮客?”
“那咱们?”
“咱们,就领她这份情。”傅氏长出一口气,神色郁郁。
谁让她有个好儿子,横着看竖着比都挑不出毛病,小儿女们又是青梅竹马,说不准还真有几分意思,她也不能把事儿做绝把脸面闹僵,落下个棒打鸳鸯的恶名。
“太太,您是不是对黄太太太过戒备了,我看她不过是鲁直了点,心肠倒不坏。”容姑姑大着胆子多嘴了一句。
傅氏置若罔闻,只掀开杯盖,嗅了嗅杯子里的碧莹莹的瓜片,复又撂下了,朝容姑姑道:“给我换雀舌来,喝不惯这个。”
可惜了这盏好茶,世人交口称赞又有何用,不对就是不对,强求不来的。
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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