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家族种田记事 - 战斗家族种田记事_分节阅读_25
战斗家族种田记事 作者:不慎
战斗家族种田记事 作者:不慎
战斗家族种田记事_分节阅读_25
红药扶了扶那只簪子,说话都轻了:“母亲这就给我了?”
傅氏笑着点头,红药很是忐忑,这样贵重的东西,好似不是戴在头上,而是挂在了她心里。
嗳,果然长大了麻烦多。
今日祁家大房长孙满月,大摆宴席,广邀宾朋,祁大伯母人逢喜事精神爽,笑出了一脸大褶子。儿媳过门才一年就给她添了男孙,女儿满枝刚嫁过去就有了身孕,人人都夸她家运道好,福气旺,乐得她饭都能多吃两碗。
祁老夫人看不下去她这傻样,骂道:“都是有孙子的人,也不安生些,小心别把牙给笑掉了。”
祁大伯母不介意,反笑祁老夫人是嫉妒,祁老夫人冷哼一声,扯过虎头虎脑的先哥儿和秀秀气气的启哥儿,表示她有两个,从数量上压倒了祁大伯母。
红药听说祁满枝也回来了,急吼吼的要去见她,刚出了堂屋,往前没走几步,迎面就看见黄昱陪着黄太太走了过来。
黄太太见了红药,眼睛一亮,像那饿着的狼逮着了兔子,拉着她问长问短,就是不放人。
黄昱从安姨娘嘴里知道了母亲的打算,再见红药就了几分尴尬了,只垂着眼盯着脚下。自打他入了军营,整个人就变的又冷又硬,红药听着黄太太唠唠叨叨,仰头偷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身灰色底子绣竹叶的直裰,肩宽腿长,彻彻底底长成了笔直的青松,只是他不动声色,拒人千里,叫她有点儿气闷。
这一眼被黄太太瞧了个正着,好似窥出点门道,笑得更欢了,她心里有了底气,也不再裹缠。
回廊狭窄,容不下两人并肩,红药是小辈,乖觉的请黄太太先行。轮到黄昱了,他却不动,反侧过身给她让道。
红药从他身边过,忍不住又拿眼看他,正好看见了他嘴角一丝笑,心里顿时暖哄哄的,像藏着个只有他们两人知晓的秘密,拎着裙摆,急急去了。
黄太太提的亲事她也隐隐听到了点风声,这事还是挺让人头疼的。她还小,只知道两个人是能相爱能成家的,有一天她也是要嫁人的,却不知怎么样算是相爱、该怎样去爱人,更不知道她该不该嫁黄昱。黄昱是长兄又是她的玩伴,有时温柔有时又气人,阴晴无常飘忽不定,还常常甩脸子给她看,她根本闹不明白他的心思,两人在一起不是打就是闹,这和书上说的相敬如宾不一样,和她父母的举案齐眉也不同。
红药出了一会子神,还是想不明白。男女之事太复杂,千丝万缕都要绕死人了,她一个不经世事的丫头参不透,更理不出个头绪,看来以后也只能躲着了,毕竟年纪也都大了,不能如小时候一样厮混,就是私心里惋惜的很,这下连单独见面都怕传出闲话,还是要怪那黄太太,真是瞎折腾。
从前谈笑斗气、嬉笑怒骂的日子是不能再有了,红药停在檐下,对着一株枝叶繁茂的桃树老气横秋的叹息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赶上了,黄太太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啊,好好的自由恋爱偏偏要弄成包办婚姻,这下好了吧,都没法好好谈了,我都没法好好写了,什么时候才能好上啊。。。
最近天冷了,大家要注意防冻保暖,肾君宿舍已经倒了四个了,今晚好像轮到肾肾我了。。。
☆、明珠暗投
现在回头想想,原先的一同玩大的几人都已不在身边,各奔前程。黄昱想想就累,不提也罢;满枝姐姐许给了别人家,就连魏惜年都定了亲事,锁在闺房里待嫁。
红药伤春悲秋,就这样直愣愣的杵在路中,挡住了丫鬟们的去路,不过片刻就有个穿绿衣服的上来问安。红药回过神了一看,身后堵着好些个捧着托盘食盒的丫鬟,顿时不好意思了,忙摆摆手,灰溜溜的往祁满枝旧时住的院子去。
祁满枝正坐在屋里和丫鬟闲话着针头线脑,见她急急进来,喜上眉梢:“你可来了,我正想叫人去唤你呢。”
红药也笑的喜庆,举起小拳头似模似样的给她贺喜:“哪里敢劳您大驾,我自然是要来给姐姐道喜的。”
“小丫头还会取笑人了,仔细你那身皮肉。”满枝飞过来一枚白眼,微嗔了红药一句。她怀胎四月,腰腹已微微隆起,身上脸上都圆润了不少。许是婚后事事如意,原先还有几分惆怅惘然的眼里,如今却盛着满到要溢出来的笑意。
“不过半年没见,姐姐就变的这样凶悍了,姐夫也真可怜呐。”红药在熟人跟前一贯没大没小,嬉皮笑脸的在她身边坐下,好奇的打量她的肚子。
“不正经,净会说胡话。”满枝害羞了,低头拂弄着衣摆上彩线绣的胖鸳鸯。半年前由长辈做主,她嫁给了父亲一位旧友的儿子,丈夫姓史,是大兴堡的守备,人长的虽不甚英挺,但胜在老实敦厚,夫妻恩爱,公婆和气,日子好过和很。
红药正想说什么,外头走进来一个身姿窈窕,凤眼桃腮的大姑娘,画着时兴的酒晕妆,双颊绯红,眼含秋水,真如微醺一般可爱。
她嘴里唤着嫂嫂,手中还提着个黑漆食盒,祁满枝见了,半直起身子笑着道:“今日你是客,怎么还叫帮着提东西来。”
“嫂嫂别担心,这是母亲怕今日祁府忙碌一时顾不周全,才让我把这盅乌骨鸡汤给送过来。”那姑娘放下东西,笑吟吟的说着,见嫂嫂身边坐着个粉嫩嫩的圆脸小姑娘,却是她从未见过的,便道:“这位妹妹是?”
祁满枝指着红药道:“这是我娘家最小一个堂妹,”又拉过那姑娘给红药介绍:“这是我夫家小姑,家里人唤做小双,比你大不多少。”
两个女孩互相行了礼,道了齿序,果然是史小双虚长一岁,她个子高挑,让红药好生羡慕的一阵,明明只差了一岁,人家偏偏就有了大人的样子,又纤细又漂亮,似那刚抽出的枝条一样水灵灵俏生生。再看看自个这身小肥肉,这矮个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祁满枝是双身子的人了,祁大伯母舍不得她同别人挨挨挤挤的凑在一桌吃饭,史家夫人也放心不下儿媳肚子里的娃,这不还特意让女儿送来鸡汤。祁满枝乐滋滋的留在院子里开小灶,红药与史小双就只能回前头去吃酒席。
祁大伯母成心炫耀,席面也做的霸气,禽必整只,肉必大胾。每一道都是硬菜,丝毫不含糊,捧上来是一片油汪汪肥腻腻,找了几圈都不见半点素菜叶子。
这么一桌拿来招待兵爷官差不错,娇滴滴的姑娘们可受不住,大荤腥膻,不好克化,有些肠胃弱的看着都犯恶心。
红药勉强用了几筷子,嗓子眼都要叫油给蒙住了,哭丧着脸端着茶喝了一口,没想到又中招了,定睛一看,好家伙,杯中可不是什么清茶,而是芝麻核桃松子炒过再冲水泡的,稠乎乎的噎死人了。
同她结伴一块从祁满枝院里过来的史小双见她气鼓鼓的瞪着茶杯,深觉好笑,拉拉她的袖子轻声道:“快别碰这些了,我家丫鬟带了点心,待会看戏时分你吃。”
红药如蒙大赦,忙不迭的点头,史小双捂嘴一乐,两个女孩叽叽喳喳说了些闺中话,不过半日就称姐道妹,勾肩搭背起来。
马马虎虎吃完席,祁大伯母来请众女眷移步戏湖边小楼听戏,史小双带着红药走在最末,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红药一脑子点心,刚想开口问,就听见湖对面传来一声锣响,一出好戏开场。
史小双见众人都顾着看戏,没人往她这边瞧,便从袖子里摸出一小拳头大的小包,抖开来是三块霞色的梅粉蒸糕,红药肚子咕噜一叫,眼馋极了,可怜兮兮的盯着她看。
“快吃快吃,别饿坏了。”史小双不仅看着老成,做事也有大姐气度,捻起一块自个留着,剩下的一股脑都塞给了红药:“你托着帕子,别洒在身上了。”
红药感动的热泪盈眶,含含糊糊应着是,把史小双引为知己,发誓一定为她两肋插刀。
“嗳,竟是吉祥班的香老板。”史小双瞅了眼戏台就再挪不开眼睛,拿肩膀撞了撞红药示意她快看。
“香老板?他正当红么?长得也没多好看呀。”红药探出头看了一阵,没瞧出名堂,又缩了回去。
“他可是名角,是广宁最红的台柱子。”史小双已入了迷,随口答道。
隔着一片湖看不真切,只知道脸是粉白的,身段是妖娆的,念起词来咿咿呀呀,调子婉转,这大约就是好角了,红药似懂非懂,迷迷糊糊,倒是把手里的点心风卷残云的倒进了肚子。
她正舔着唇回味,一个丫鬟蹬蹬蹬踩着台阶上来,躬身走到最前排,低声唤了句史夫人。
那史夫人正是祁满枝婆母,温和端庄的一个人,应声回过头,疑惑道:“你有何事?”
丫鬟突然噗通跪下,抬起头道:“求夫人救命!”
史夫人吓了一跳,站起身道:“你瞎说些什么,我与你无亲无故,何来救命一说。”
边上的夫人小姐都惊动了,抛下了好戏转头看过来。
“夫人您是我腹中孩子的祖母,怎么会无亲无故?”那丫鬟哭的梨花带雨,说的话却如利剑穿心。
这把利剑穿的正是祁大伯母的心,史夫人唯有一个儿子,就是祁满枝的丈夫史文广,她腹中骨肉,莫非就是史文广的孩子。
周遭众人炸开了锅,议论纷纷,史夫人惊疑不定,又说道“我们史家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不是你一个奴才能胡乱攀扯的,口说无凭,谁知道你肚子里怀的谁家孩子。”
“夫人可以不信我,但总该相信此物,”那丫鬟说着,从脖子上接下一条红绳,双手高举托给了史夫人,红药在边上看仔细一看,那绳上还挂着枚油亮墨绿的扳指。史夫人接过扳指,脸色都变了,祁大伯母心头一跳,也站起身道:“亲家母,她说的可是实话?”
史夫人脸上红红白白,根本不敢对上祁大伯母,只搪塞道:“这,这还得问过了广儿才...”
祁大伯母一听就急了,破口大骂:“你们家养的好儿子!我女儿才过门多久他就整出个大肚婆来,什么脏的臭的也敢往身边带,当我祁家人都死绝了不成!”
史夫人被骂的灰头土脸,但她理亏的是她儿子,不得不低声道:“亲家母别急啊,是不是还两说呢,没准这扳指是偷来的呢。”
那丫鬟听了可不干了,嚷嚷起来,嘤嘤直哭,一帮人围着看热闹,指指点点,两种声音交错在一起,钻进祁大伯母脑子里,像钩子一样扯着她,吵的她差点晕了过去。
台上戏唱的正精彩,孟光接了梁鸿案,恩恩爱爱蜜里调油;台下打打闹闹,却道有情郎是个负心汉,讽刺的很。
红药定睛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女子,长细眉毛,水杏眼,一点朱唇明媚,一双眼睛乱瞟,看着就不是个安分的,恐怕真是那史文广的相好,心头火蹭的一下就冒了出来,一丛一丛的烧得她难受。费了老大气力按捺住了这股子怒意,她和吓呆了的史小双打了个招呼,也顾不得闺秀的脸面,撒开腿跑去守着祁满枝。
消息早传到了祁满枝耳边,红药一进门就瞧见她脚底发软,要倒在地上,急忙上去搀着她。她无力的倚着红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像被谁揪着心,叫她不能呼吸。
她祁满枝成了个笑话,昨日有多恩爱,有多夫唱妇随,今日她就有多狼狈,有多卑微。她修身养性的道行被毁了个干净,直直的要往下倒,还好边上两人给她撑住了,扶回了椅子上。
“姐姐先歇着,别想太多,大伯父大伯母定会为你做主的。”红药憋了半天,想不出如何安慰她,只能这么说了。
祁满枝像是没听见,阖眼闭目,脸上都是汗,那丫鬟拿着帕子给她擦,红药心疼极了,暗自大骂姓史的王八蛋。
缓了一盏茶的功夫,祁满枝总算睁开眼,坐了起来,一手捂着上腹,一手搭在膝头,脸上不喜不怒,但眼角眉稍封着厚厚的冰棱子,冷如广宁十二月的飞雪。
她不说话,红药也沉默着,用带了点怜悯的眼神去看她。
深谋远虑了又如何,慧剑断情了又如何,满枝姐姐当年狠拒了心上人,自以为是拨乱反正,重回正途,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明珠暗投,所嫁非人。不知她心里,可有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肾君被拖进小黑屋了。。哭晕。。
☆、傻人有傻福
所谓姻缘,实乃红尘中头一等玄妙莫测之事。
有人开局就好,拿着一手顺牌,怎样折腾都不会出岔子;有人先苦后甜,披荆斩棘,终成眷属;有人则是倒过来,先甜后苦,恩恩爱爱了半辈子,临头来却鸳鸯失和,各自独飞。
还有种人最凄惨,坎坷艰难一生却修不成正果,徒惹心伤,泪湿罗帕。
偏偏这姻缘不由人定,凭你有多能耐多出挑,都逃不过它一张大网遮天蔽日盖下去,多年后想来扼腕叹息,辗转反侧,干巴巴的憋出一句造化弄人,无可奈何。
满枝一直不信命,但却被逼着低了头。
她聪慧,她稳重,她一步步走得妥妥当当,却还是栽了个大跟头,摔得头破血流。
史文广认下了那丫鬟和她肚里孩子,史夫人请了郎中一诊脉,这孩子怀了有三个月,算来竟是祁枝前脚有孕,后脚他史文广就红杏出墙了。祁满枝笑得讽刺,史文广屋里不是没人伺候,开了脸的通房就有两个,没想到贼心不死,竟在外头拈花惹草,果然是妾不如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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