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家族种田记事 - 战斗家族种田记事_分节阅读_4
战斗家族种田记事 作者:不慎
战斗家族种田记事 作者:不慎
战斗家族种田记事_分节阅读_4
“翠岩重岗,引睇无际,每旦有轻烟笼罩,故昔人有崇泉晓雾最难描写之咏,为邑中胜概。”
祁老夫人靠在秋香色的引枕上,眉宇安详,神情满足,面有得意之色。看,老老实实读了书以后就是不一样,原来可是十个字能对三四个就不错了。
“祖母祖母,这崇泉晓雾真有这么好?”红药放下书,托着腮鼓着脸颊问。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明天一早带你好好见识见识,你就知道有没有这么好了。”祁老太太笑着揉揉她的头。
红药读了一会书就坐不住了,推开窗子向外张望。午后的禅院里空旷寂静,只有风声簌簌,四顾皆是青松绿树,间歇缀着一簇簇的红色枫叶,偶尔有飞鸟落下,啄食地上的树籽。这样好的景色怎可辜负,她回头瞄了两眼,见祁老夫人已经睡着了,圆溜溜的眼睛一转,捂着嘴猫着腰溜了出去。
院子外面是条浅浅的小溪,溪边长着几棵低矮的枫树,红药想着摘些带回去给祁老夫人和傅氏献宝,但个子太矮跳着脚也够不到,只得哼哧哼哧地爬上了最高的那块溪石,拉直了手臂去够。
“你是,红药表妹?”
红药正满头大汗地努力着,听见声音回头一看,咦,还真是个熟人啊。
溪流上游方向走来一个女孩,中等个子,身形消瘦,一张鹅蛋脸,一点樱桃嘴,穿着一件银红色绣玉兰花的长袄,可不正是康二姑娘如梅。
“可是康家表姐?”红药有些不好意思,忙从石头上跳下,向康如梅行礼。
“正是,没想到能在这里相见。我正愁没机会和你说说话呢。”康如梅全然没有那日所见的畏缩胆怯,大大方方地请红药一起坐在石头上说话。
“你是第一次来崇泉寺吧,”康如梅凝视着那几株枫树,说道:“我也是第一次来,能出来一趟真好,外面山高水阔,天都比家里蓝。”
她备受嫡母搓磨,一年都出不了一次家门,红药有些可怜她,却不知道怎么接话头,只好直眉愣眼地把一束枫叶塞进她手里 :“刚刚摘的红叶子,表姐拿去玩吧。”
年纪小小,语气却像个长辈,康如梅被她逗笑了:“你真有意思,怪不得祖母和姑祖母都喜欢你,听说姑祖母还带你去骑马射箭?”
红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就是牵着马散散步,拉拉弓,一点意思都没有,还怪吓人的。”
“是你胆子小吧,看着挺灵活好动的,怎么就这点胆量。”康如梅有些羡慕:“我们边塞女子,会骑马是应当的,将来若遇险了也能多条生路。”
“遇险?”红药有些不可思议,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能遇上什么险?”
“傻丫头,北边还有蒙古人虎视眈眈,女真人也不是老实的,万一打起战来,又是流寇又是灾民,能不危险么?”康如梅的两个亲兄弟都在卫所任职,休假时常在一处说话,平日里耳濡目染,比不问窗外事的红药懂的多。
红药是头一次听说有这么一回事,还没回过神,那边康如梅又说起了祁老夫人:“姑祖母年轻的时候可是个人物,听祖父说,当年流寇入城,四处抢掠,家里的男丁又都打仗去了,还是姑祖母射杀了闯进家门的流寇呢。”
这更是新鲜了,红药惊得张大了嘴,只知道祖母威武严厉,没想到竟然威武成这样,急忙追问:“表姐说的是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要是能像姑祖母一般,也不枉此生了。”康姑娘一脸的向往,恨不能随祁老夫人一起恣意纵马。
“要是姑祖母知道你这么说,估计会先摔你几个耳光,她可是最讨厌妾生子的。”两人正说得开心,突然插进一个冷冷的声音。
康如梅脸色一变,反唇相讥:“妹妹这话说错了,要是摔也该先摔你才是。也不知道谁的母亲跑到别人家去害人了。”
话音刚落,从溪石后头飞出一块小石子,康如梅好似早就料到一般,压着红药的头躲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如梅如桂
红药正晃荡着两条小短腿和康如梅说说笑笑,突然遭了偷袭,差点挨了一记石头,自然不满,站起来骂道:“康如桂!你又欺负人,小心我告诉你祖母去!”
康家三姑娘康如桂抓了一手砂土从溪石后面走出来,她大约十一二岁的年纪,梳着双髻,穿大红色绣鸳鸯戏水比甲,两道眉毛高高挑起,一双眼带森森戾气。
“就凭你?小丫头一边玩泥巴去,别碍着我的事,”康如桂走上前来,白了红药一眼,不屑地说:“敢陷害我母亲,本来也该连你一块教训,看在我们还有点交情的份上,不与你计较。”
她是康黄氏的小女儿,最得她宠爱,理所当然地养出了嚣张跋扈的脾气,在家打骂庶姐庶兄,在外欺压街坊亲戚,红药在她手里吃过不少亏,见她阴着一张脸心里有些发怵,但听了这话又愤怒起来,真是恶人先告状,好生不要脸!
“你真是黑白不分,”红药不退反进,站到了康如桂面前:“你母亲要害人,被抓个正着,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哼,几天不见,胆子见长啊,给我滚开!”康如桂却不想和红药分辨,一把把她搡到地上。
“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康如梅没想到她竟比平日嚣张,一副豁出去不要命的样子,急忙把红药扶起来护到身后。
“早劝过她别多管闲事,活该。”康如桂一扬手,把一把砂土都洒向康如梅,“你这小妇养的贱人,最该死的就是你了,”
康如梅躲闪不及,吃了一嘴灰,弯着腰咳嗽起来,康如桂目露凶光,红药看了心里一跳,大叫不妙,但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她闪电一般出手掐住了康如梅的脖子。她长得壮实,力气极大,一下就把瘦弱的康如梅掐得满脸通红。蹲在边上的红药被吓得不轻,揉揉自己摔痛的膝盖,犹豫着该不该偷偷溜走,但刚才康如梅挺身而出保护了自己,有恩不报非君子,还是咬咬牙朝着康如桂撞过去。
康如桂一时没防备,被撞倒在地,康如梅终于能喘上气,脚一软也倒在地上。康如桂却不肯罢休,爬起来压在庶姐身上,抬手就是两巴掌。
红药那点胆子早就用光了,见她们又扭打在一起,也不敢上去拉架,转念想起这里离祁家住的客院不远,家里人听见动静肯定会来救命,索性闭着眼尖叫起来。
“贱人你叫什么叫!”康如桂听她叫嚷起来有些慌张,一边压住康如梅,一边随手捡了块石头砸过去。
红药连滚带爬地躲闪着,沾了一身枯叶泥巴,头发散了,脸也花了,仍不忘高声喊道:“快来人啊!有人杀人了!”
求救策略果然奏效了,不过几息,两个十多岁的男孩就循声跑来,先头一个穿着宝蓝色锦缎的交领长袍,有些微胖,气喘吁吁地边跑边喊:“快住手!快住手!”他后头那个一身青色对襟袍,眉目俊秀的则几步跨到康如桂背后,对着她的脖子就是狠狠一记手刀。
康如桂软软倒下,那宝蓝衣服的眼疾手快,赶忙扑上去把她从康如梅身上拉到一边。剩下两个急忙去看康如梅,可怜她被打得双颊高高肿起,头发都被扯下了一大片,双目紧闭,已不省人事。
红药长这么大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这下终于撑不住了,拉着边上人的衣袖就哭起来。“丫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家人可在附近?”青衣男孩探了探康如梅的脖颈,只觉触手冰凉,脉搏微弱,有些担心地皱起了眉头,见红药还是抽抽噎噎的,便转头对同伴说:“良玉,这丫头不顶用,不如你先回去找吴伯过来,我在这里守着。”
小姑娘正哭得投入,听他这么说,深感被鄙视了,急忙擦擦脸大声应到:“谁说我不顶用,我家人就住在前头,我这就去找人!”
“麻烦姑娘快去快回,这位姑娘可能撑不了多久了。”那叫良玉的冲红药点点头,温声说:“姑娘回去记得多带几个丫鬟婆子过来,好把这二位抬回去。”
红药哽咽着答应了,刚跑出几步,就迎面撞在一人身上,抬头一看,竟是素姑姑,“我的天爷,这是怎么了!”原来素姑姑和杏儿也听见了红药的叫喊,只是她两人腿脚慢些,这才赶到。
“这位嫂子来得正好,方才二位姑娘起了争执,”良玉见到素姑姑可着实松了一大口气,他们两个跟着家里的大人来寺里求签,没成想竟撞上这么一出,碍于男女之嫌纵是有心也帮不上忙,唯一不用避嫌的红药还手短腿短,不添乱就谢天谢地了,眼下终于有了帮手,忙指着康如梅说:“这一位怕是要不行了,嫂子快来看看。”
素姑姑此时已镇定下来,放下红药跑到康如梅身边,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扶起康如梅,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并吩咐杏儿:“快去找人来帮忙,千万小心别惊动了老爷!”
姑娘家闹成这样,传扬出去真真没法做人了,杏儿心领神会,点点头去了。素姑姑一边扶着康如梅一边对两个男孩说道:“今日多谢二位公子,若不是二位及时赶到,恐怕要闹出人命。”
“哪里哪里,举手之劳罢了,还是这位小妹妹聪慧,及时呼救,我二人才能寻声而来。”良玉长得敦厚,行事作派也温和,一番说辞谦逊有理,听得素姑姑连连点头。
红药眨巴着眼睛,自素姑姑赶到她就有了底气,正拿着帕子给康如梅擦脸上的泥沙,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窘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胆子小,让二位见笑了。”
杏儿很快带着祁家众仆妇赶来了,同行的还有祁老夫人和康老夫人,接着就是一通兵荒马乱,两个被放倒的女孩儿都被就近送到了祁老夫人的屋子。
“多亏了两位哥儿,我看你们倒有些眼熟,不知道是哪家的?”祁老夫人留下来断后,招呼两个男孩。“看我这记性,我家老爷是广宁卫指挥佥事,姓祁。”
“原来是祁世叔家的老夫人,失敬失敬,说来也巧,家父正是辽东总兵,老夫人叫我良玉就好。这一位则是新晋中路参将黄家的,单名一个昱字。”
“原来竟有这般渊源,那老身就托个大,不留二位了,方才吵嘴的两个是我家远房亲戚,小门小户的让哥儿看笑话了。”祁老夫人笑得波澜不惊,那郑良玉和黄昱对望一眼,也无比自然地说道:“女孩子家闹脾气是常事,见怪不怪的,老夫人不必挂怀。”
待两位老夫人各自收拾停当齐聚祁家客院,早就等候一边的红药马上就抱着祁老夫人的大腿竹筒倒豆子一般交代了前因后果,康老夫人捂着胸口几乎喘不上气,祁老夫人则摔了手边的茶杯。
“二姑娘可还好?”祁老夫人好容易耐住性子按下火气,转头问康老夫人。
“还好家里有个略懂岐黄的婆子,可算是捡回一条命了,”康老夫人头疼不已,“这地界也叫不到大夫,等会儿还是先送回家去。”
祁老夫人道:“没想到不过几日,我俩又坐在一块唉声叹气了。看看她都养出了什么东西,这回我自然是替你瞒着的,你不用担心,倒是你们家那个大姑娘不好打发啊。”
康老夫人刚想说什么,门外就吵闹起来,祁老夫人轻哼了一声,对素姑姑说:“让她进来,我倒要看看她还想怎么搅合。”
门帘一掀,一个又瘦又高的婆子扶着康家大姑娘康如柳走了进来,她披着件缂丝阔袖褙子,身量似十岁的孩童,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脸色阴沉地冲二位老夫人问了安,直接略过了坐在祁老夫人身边的红药。
“祖母为何把三妹妹关了起来,她犯了什么错?”康如柳显然是替自己妹妹喊冤来了,她一开口红药就被震撼了,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么,她们母女三个,真是一个比一个脸皮厚,怪不得老人家常说娘坏坏一窝呢。
“她犯了什么错,她犯的是要杀头的错,”康老夫人对这个自幼残疾的孙女还是有些不忍心,放缓了声道:“你就别管了,回去吧。”
但康如柳却不领情:“三妹妹不过是和二妹妹闹着玩的,且三妹妹也受了伤不是?若要真算起来也是两人都有错,为何二妹妹倒相安无事,祖母这理也太偏了。”
康老夫人早就没了往日的端庄,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怎么敢…怎么敢这么说!”
康如柳却挺直了脊梁,出言愈发狂妄:“若祖母和姑祖母这么偏心,那孙女只能把舅舅舅母请来好好说道说道,顺道算算母亲那笔帐。”说罢阴恻恻地瞟了眼红药。
这竟是要拉上黄家做靠山,康黄氏和康如桂更是摇身一变成了含冤受难的了,红药气得脸都白了,康老夫人早已说不出话,指着她直摇头。
“你去啊,去找黄家人去啊,” 关键时候还是祁老夫人顶住了压力,声色俱厉的喝道:“你就不怕传出去啊?你母亲妹妹做的那些破事要是被外人知道了,整个康家上上下下都要受牵连!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事,做妹妹的嫡女要杀庶姐,往上说,丧尽天理,目无法纪,教养无方这是父母祖父母的过错,往下说,手足相残,嫡庶不和,你们没一个逃得掉!”
康如柳有些语塞,但旋即又笑起来道:“姑祖母真有意思,为何总是插手我们康家的家务?”
红药听不下去了,只想默默地替祁老夫人怒骂一声,真她娘的不要脸。
作者有话要说:
☆、重阴未解
祁老夫人也没想到康如柳敢这样忤逆长辈,不过姜毕竟还是老的辣,她也端出了一张笑脸道:“大姑娘这话可不是打自己的脸么,方才是谁口口声声指责我这个做姑祖母的偏心了?我扪心自问,对你们皆是一碗水端平的,不说清楚讲明白了,我心难安啊。”
康如柳果然败下阵了,咬着唇不再出声了,她身边的那婆子一看不好,急忙帮腔:“姑太太这话就有些偏狭了,我们姑娘年纪小,一时失言罢了,您何苦揪着不放。再说三姑娘不过是气糊涂了胡乱打了几下,二姑娘也是还了手的,您这又是丧尽天理又是手足相残的,听着怪渗人的,连我这老婆子都不得不替我们姑娘道个不公。”
她不过是康如柳的奶娘,祁老夫人哪里会把她放在眼里,扫了眼攥着拳头义愤填膺跃跃欲试的小孙女,心里有了打算,“你这老婆子说的倒有几分道理,和你家姑娘分辩真是折了我的脸面 ,倒让人闲话我欺凌弱小了。也罢,就让她一辈的人同她说说道理。来,红药,告诉你大表姐,她的好妹妹都做错了什么!”
屋里众人刷的转头去看红药,她一下成了众矢之的,本来还有一腔热血,瞬间凉了个干干净净,她有些怯场,求救似地看向祁老夫人,但祖母却无动于衷,毫无回应,一时心跳如擂鼓,硬着头皮哆哆嗦嗦地走到了康如柳面前。
“大表姐,三表姐出手伤人,这事不仅我亲眼所见,要证人也是有的。先挑事的是三表姐,连我都受了牵连,”说到此处,撸起袖子,白胖胖的胳膊上几道血痕触目惊心,“话又说回来了,就同大表姐你心疼三表姐一样,二表哥三表哥还有四表哥也心疼二表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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