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燕歌行 - 六朝燕歌行(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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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卷兰车以归【第六章金殿宣诏】

    按照典仪,由大司马大将军霍子孟宣读继位诏书。霍子孟昂

    首出列,在御座侧方站定。黄门侍郎捧过一封黄绫诏书,双手奉上。

    霍子孟展开诏书,声音洪亮地念道:“诏曰:昊天上帝,后土神祇,眷顾降

    命,属秀黎元……”

    赵飞燕往后微微挪动少许,龟头离开花心,蜜穴间痛楚稍减。她咬了咬牙,

    身子再次向前。龟头撞上花心,伴随着一阵酸胀的痛楚,那股火热的气息再次袭

    来,比刚才更加凶猛。

    “昔我世宗武皇帝受天之命,统有天下。”霍子孟浑厚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文德武功,被于四海。及至先帝,夙夜辛劳,不幸违豫,龙驭宾天……”

    秦桧恭恭敬敬低着头,似乎在恭聆圣谕,两只眼珠却四处乱转。

    身为兰台典校,他本来没有资格参与天子登基的典仪,但这会儿也混迹在群

    臣的末尾。登基的仪式已经开始,主公却不见踪影,秦桧心里阵阵不安,总觉得

    有什么事要发生。

    凤钗上的明珠摇晃着撞到额前,赵飞燕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过大了。她保

    持着上身的稳定,只靠纤腰使力,蜜穴轻起浅落,与身下的男子小心翼翼地交合

    着。

    一边是宏伟庄重的宫殿,威严肃穆的大臣,一边是柔嫩软腻的蜜穴,粗大坚

    硬的阳具。帘外是万众瞩目,堂皇华丽的登基大典,帘内无人看到的暗处,却在

    行着难以启齿的淫事。

    赵飞燕蛾眉紧锁,如花的娇靥满是痛楚,唇角却忽然间绽出一丝笑意。

    她能感觉到,臀下那具身体狂乱的气息正在平复。随着交合的进行,他失控

    的气息正在好转,虽然很细微,但危难正一点一点被化解。

    吕雉目光冷厉地望着帘外,丝毫没有放鬆。

    程宗扬错就错在没有在羽林天军入宫的当晚,就宣布天子登基,反而被冗长

    的修复宫室拖住手脚。金蜜镝身为异族,避嫌不出,霍子孟本就有着拥立清河王

    的心思,不过是迫于阳武侯的身份,方才妥协。阳武侯那老贼不知得了什么失心

    疯,唾手可得的天子位却避而不取。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吕雉虽囚于内宅,但凭借蛛丝马迹就能推断出眼下的

    局面。以定陶王为嗣的谕旨已发下多日,三进三辞却连八字都没一撇,程侯身边

    那些人的心思也真有趣。

    倒是程宗扬突然下令,连夜召集群臣,让吕雉心生佩服。只怕他也感觉到局

    面不对,隐隐有失控的迹象。可惜就这么巧,他恰恰在此时突破境界。只能说天

    意了。

    “奉皇后谕旨,以朕承先帝之嗣,入奉庙社。内外文武群臣,合词劝进。谨

    于十一月二十一日,告天地、宗庙、社稷,即天子位……”

    秦桧肩头忽然一震,整个人仿佛被雷劈到一般。他微微侧过头,满脸不可思

    议地望向那道低垂的珠帘,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操劳过度,以至于幻听了。

    外面那些光明正大,神圣庄严的一切,都大人物做的,而自己,只是个小女

    子罢了。

    赵飞燕默默挺动着雪臀,用娇嫩的蜜穴,全心全意服侍着身下的男子。

    粗大的龟头在蜜腔内挤弄着,淫液渐滋。忽然“叽咛”一声微响,从裙下传

    出。

    吕雉头颈不动,目光却从眼角猛然扫来。

    赵飞燕也知道那声鸾鸣出于自己体内,可她已经顾不了许多。随着交合的深

    入,传来的气息也愈发汹涌,不需要有人指点,她也知道程郎已经到了最要紧的

    生死关头。她所能做的,只是竭力收紧玉门,让鸾关的腻响再小一些。

    赵飞燕按住扶手,维持上身的平衡,腰臀一下一下挺动着,每一次都主动把

    自己最隐秘、最柔嫩的花心送到程郎的阳具上。湿透的蜜穴被肉棒塞满,淫液顺

    着棒身不住流淌,滑腻的臀肉在他结实的腹肌上摩擦,初时的痛楚已经变成一波

    波直入脑际的快感。

    如果可能,她只想放下纱帐,然后摘下凤冠,脱去象征权力的后服,赤裸着

    自己的身子,以最淫荡的姿势竭力与他交合。让他的肉棒碾碎自己的蜜穴,捣碎

    自己的花心,让他像自己的主人一样,享用自己的肉体,让他毫无顾忌地在自己

    体内喷射,让他把精液射进自己花心,灌满自己的子宫……

    吕雉玉指捏住扶手,肩背像弓弦一样绷紧。霍子孟声音洪亮,外面一时没有

    察觉到帘内的异响。但等他宣读完诏书,无论如何也再瞒不下去。


    “朕方在冲年,尚赖亲贤。诏命:霍子孟、金蜜镝、吕闳、程宗扬四人为辅

    政,共图新治。以明年为建平元年,大赦天下,与民更始……”

    全靠敖哥给面子,高智商混到离殿门最近的位置,充当殿前执戟。他跟看戏

    一样,看得津津有味,听到自己师傅被列为辅政大臣,不禁喜形于色。有这样的

    师傅撑腰,自己欺个男霸个女啥的也方便。以往的好日子又回来了!

    高智商正在得意,一名戴着貂尾帽的乌衣内侍拾阶而上,见他在门口挡着,

    抬起缠着绷带的右手,蛮横地将他一把推开。

    高智商哪儿受过这种气,张嘴正要开骂,扭头一看是中行说,又咽了回去。

    这孙子活活就是杠子成精,嘴炮无敌。跟他对骂,自己得多想不开啊?还不如留

    口热气暖暖胃呢。

    中行说大摇大摆进入殿中。高智商冲他背后狠狠比了根中指,用口型骂道:

    “幹,你个死太监!”没敢出声,怕被他听见。

    不过望着他的背影,高智商心里有点纳闷,这家伙那会儿传师娘的话,让自

    己送食物入宫,这会儿又跑进去幹嘛呢?

    忽然肩头一紧,一名宫女挤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高智商肩上剧痛,刚

    要骂街,一扭头又赶紧咽了回去,满脸堆笑道:“小师娘。”

    雲丹琉急切地小声道:“他不是来找你的吗?怎么进去了?”

    高智商愕然道:“这……这从哪儿说的?”

    “糟了!”雲丹琉一顿足,往殿里闯去。

    长秋宫从里到外都是程宗扬手下的人马,刘骜死后,中行说差不多就是个丧

    家犬,可他丝毫没有身为丧家犬的觉悟,反而因为在内宅厮混,俨然以内宅总管

    自居。众人虽然没有当真,但都知道这厮不好惹,因此没有人阻拦,任由他一路

    进入殿中。

    结果那孙子进去就是大吃一惊,“哎,这小崽子怎么还活着?”

    殿内一阵骚动,霍子孟抬起眼睛,目光犹如鹰隼。

    中行说对众人的目光视若无睹,指着御座上的小天子,“你,赶紧滚。”

    小天子张着小嘴,扭头看着阮香凝。这个没有教啊?怎么弄?

    “怎么着?还让我拖你下来啊?”中行说蛮横地说道:“别以为你小我就不

    敢打你。告诉你,我手黑着呢!吃奶的娃我都下得去手!”

    霍子孟喝道:“哪里来的狂徒!赶出去。”

    “说我狂徒?你们这些——”中行说指着霍子孟的鼻子,接着划了一圈,把

    满殿的诸侯宗室、文武大臣全划了进去,然后重重吐出两个字,“废物!”

    “登基,登基,登个鸟基!”中行说劈头盖脸地喝斥道:“告诉你们这帮饭

    桶,先帝——谁!”

    一名身材高挑的宫人风一样掠进殿内,抬掌朝中行说背后拍去。

    中行说转身接了一掌,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柱上,貂尾冠掉落,手上绷带

    崩开,伤口鲜血狂涌。

    他吐了口血,面朝众人,披头散髮地狂叫道:“先帝苗裔尚在!你们这些乱

    臣——噗!”

    雲丹琉抓住他的肩膀,一膝撞在他胸口,把他撞得口喷鲜血,晕厥过去,随

    即拎起他往地上一摔,眼看这孙子没了动静,一把扯住他的后领,像拖死狗一样

    把他拖到殿外。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几乎看傻了眼。以霍子孟见惯大场面,胸有城

    府的重臣气度,这会儿都想吐口老血出来,给大伙儿都开开眼。

    这唱得是哪一出?一个阉奴就能蹬鼻子上脸,指着天子和群臣唾骂?这还有

    王法吗?

    中行说从进来到被拖出去,整个过程不过几个呼吸时间,等那名宫人消失不

    见,众人才意识他说了什么。短暂的惊愕之后,殿内立刻炸开了锅。

    先帝苗裔尚在!

    这个消息太火爆了,既然先帝有子,何必过继旁支?可此前一直没有听说先

    帝有子,怎么突然蹦出来一个?

    霍子孟厉声喝道:“肃静!”

    霍老头积威已久,这一声喝出,殿内总算安静了一些。只是再看殿上,那位

    小天子已经站起身,紧紧搂住座旁那名宫女,若不是那宫女极力安抚,只怕他连

    帝位都不要,自己就跑掉了。

    雁儿与红玉已经受过吩咐,在殿上只能举着凤羽障扇,虽然急得快哭出来,

    仍不敢移步。

    清河王向小天子施了一礼,然后开口道:“霍大将军,方才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呢?霍子孟侧目看着徐璜。宫闱之事,岂容自己这个外臣来

    置喙?

    吕闳排众而出,“我等皆是外臣,敢问徐常侍,先帝果真有子?”

    中行说突然闯进来闹场,徐璜惊得几乎要尿裤子,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匆忙

    道:“不是,不是,这个,不是,哎……”他语无伦次地说道:“定陶王继位是

    皇后娘娘钦命……”

    有人叫嚷道:“你就说有没有!”

    金蜜镝上前一步,“不得吵嚷!”

    下面一群不认识的大人争吵,小天子嘴巴慢慢扁起,眼看要哭出来,阮香凝

    搂着他一迭声安慰道:“别怕,别怕……”

    少府五鹿充宗站出来道:“此事关乎社稷,诸位身为辅政,是真是假,需得

    给天下一个交待。”

    “对啊!”原本帝党一系的臣子中,早有人不满于先帝草草下葬,“必须给

    天下一个交待。”

    还有对同侪被擢拔为辅政不满的,此时也出来说道:“四位辅政大臣,还有

    一个呢?”

    “咦?舞阳程侯呢?”

    殿内乱哄哄的,众人左顾右盼,都在找那位程侯的影子。唯独秦桧,在中行

    说开口的时间,就蹿到珠帘的方向,双臂张开,面色凛然,一副誓死保护两

    宫的架式。没人知道他这会儿已经是汗流浃背,腿肚子都在转筋。

    忽然,帘内传来一声惊呼。


    赵飞燕全部心思都放在自己臀下的那具身体上,全神贯注地扭动腰肢,用自

    己柔腻的嫩穴抚慰着他坚硬而火热的肉棒。她心神如此专注,甚至没有看到中行

    说闹场的一幕,但帘外越来越大的争吵声,还是把她的心神拉回到现实中。

    她睁开眼睛,不知所措地望着帘外吵嚷的人群。等意识到他们正在找程侯,

    赵飞燕心头猛然一紧,从刚才的缠绵中惊醒过来。

    她并不担心自己,即便身败名裂,她也认命了。只是若连累了程侯……赵飞

    燕不由打了个寒噤。

    就在这时,腰间忽然一紧,一双手握住她的纤腰,将她雪臀抬起少许,然后

    对准阳具猛地贯入。

    “啊!”赵飞燕发出一声惊呼。

    帘内的惊呼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这会儿众人才看到一个品秩微末的

    小官半挡在珠帘前方,就像母鸡一样张着大袖,不知道这副忠心的样子做给谁看

    呢?

    霍子孟看到他就觉得头痛,这位程侯手下的谋臣名声不显,却是个极难缠的

    家伙。他皱了皱眉,“会之,那是你该站的地方吗?”

    秦桧干笑道:“下官怕惊扰了两宫……”

    话音未落,帘内接连传来数声“啪啪”的肉响,像是有人被连续掌掴一般。

    秦桧一身冷汗都流到脚后跟了。他忽然怀疑自家主公是不是狂性大发,把汉

    国重臣聚于一堂,准备大开杀戒。要不然他怎么敢在天子登基的典仪上公然施暴

    呢?施暴的对象还是即将秉政的皇后!

    窃议声越来越糟杂,越来越多的大臣开始起疑。众人争吵时,董宣一直默不

    作声,这会儿却站出来,一边朝珠帘走去,一边扎起袖子。

    忽然帘内一声断喝,“退下!”

    秦桧身体微微一震,随即拱手施礼,恭敬地退到一边。

    众人纷纷望去,只见一个戴着凤冠的身影正立在帘内,即便没有开口,也能

    感受到她森然的目光。

    “吵啊。”吕雉冷如寒冰的声音传来,“接着吵啊。”

    一只手掀开珠帘,戴着凤冠的太后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站在珠帘前,冷漠的

    目光从众人脸上逐一扫过,寒声道:“好让世人都看看,你们这些股肱之臣,朝

    廷栋梁,与市井匹夫,黄口小儿有何不同。”

    霍子孟当先跪下,“请太后恕罪。”

    群臣尽皆拜倒。吕雉凤冠高峨,深衣襦裙,双手交握身前,长长的衣袖一直

    垂到脚下。她挺直腰背,冷冷道:“一个大言不惭的狂徒,就让你们这些大臣置

    君上于不顾,在御前喧闹不休……”

    吕雉凤目生寒,厉声道:“尔等可是以为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吗!”

    殿内静悄悄的,除了吕雉掷地有声的质问,无人再敢作仗马之鸣。

    吕雉纵然失势,余威尚在,一出面便震慑住众人。不过在她身后,帘内的场

    面已然乱成一团。

    赵飞燕刚失声惊呼,胡夫人便抢过去掩住她的嘴巴。

    刚才还僵如木偶的程宗扬此时仿佛化身为狂兽,双臂如铁,握住赵飞燕的纤

    腰,奋力抽送。他双目血红,皮肤上的汗珠如同雨点般渗出,旋即又被身体的热

    量蒸发殆尽,丹田内的气息犹如长江大河,狂泄而出,一波接一波涌入赵飞燕体

    内。

    赵飞燕仿佛被卷入狂风暴雨之中,娇弱无力的身子被他握在手中,犹如纤细

    的花枝般,在他身上狂颠猛送,极力套弄着那根火热的肉棒。

    后边赵合德急得珠泪滚滚,她搂住程宗扬的上身,玉手掩住他的嘴巴,免得

    他吼叫出声。江映秋则用手托在皇后臀下,刚才的撞击声让她心都快从喉咙里跳

    出来,这会儿还余悸未消。

    她一边阻缓两人的冲击,免得交合时的动静传到帘外,一边焦急地劝说道:

    “侯爷,轻着些,外面都听见了的。况且……娘娘凤体纤弱,也难当侯爷这般巨

    物……”

    程宗扬充耳不闻,仿佛失去神智的淫魔,在身体本能的支配下大力抽送,疯

    狂渲泄着失控的杂气。

    身后的杂音自然瞒不过吕雉的耳朵,她面上不动声色,背上同样渗出冷汗,

    一边飞快地转着脑筋,一边冷冰冰说道:“中行说一介妄人,无德无行,好为狂

    言。着令削职免爵,废为庶民,逐出宫去!”

    众人齐齐领命。

    吕闳却抬起头,沉声道:“微臣罪该万死。只是此事关乎天下,先帝是否有

    子,还请太后为臣下释疑。”

    吕雉盯着这位本家叔父,一时无语。吕闳是难得的忠臣,也是贤臣、能臣,

    更是一位直臣。可他的刚直就如同不期而至的鱼刺,在人最不愿意的时候,突然

    卡在喉间,咽不下,吐不得。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你们还挺厉害嘛。程头儿都成这样了,你们居然

    还能撑下来,真难为你们了。”

    吕雉绷紧的心弦突然一鬆,交握在袖中的双手情不自禁地合什,谢过满天神

    佛。

    帘内的赵合德、胡夫人、江映秋同时抬起头,望着着画屏上方那个俏丽的身

    影,尽皆喜出望外。

    秦桧没有听见帘内的话语,但他一直紧盯着吕雉的神情,这会儿心下微动,

    犹如在绝境逢生。

    小紫从画屏上跃下,半空中皓腕一翻,打出一道禁音符。空气中一阵波动,

    仿佛一个透明的罩子落下,将帘内的声息与外界隔绝开来。

    赵合德淌着泪道:“小紫快来,他方才突然倒地,说不出话,身上也好硬,

    就像木头一样。”

    胡夫人在小紫面前乖得像猫儿一样,接口道:“主子像是气血逆行,一时间

    迷了心智。”

    “程头儿一直清醒着呢,”小紫弯腰触了触程宗扬的额头,然后朝他鼻尖吹

    了口气,“只是控制不了身体。对不对啊?”

    程宗扬嘴巴费力地动了动,口鼻间冒出一团热气。

    “大笨瓜,让你心软。”小紫瞥了帘外的背影一眼,“早些收用了她,哪里

    用得着这般狼狈。”

    程宗扬很想翻个白眼给死丫头看。她说的没错,自己神智一直处于清醒中,

    周围发生的一切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只是身体不受控制,连嘴巴都张不开。

    孟舍人中毒倒地,程宗扬闻声立刻奔来,结果正撞上孟舍人咽气。本来一个

    侏儒弄臣,死就死了,可这孙子死得太不是时候,他腹内猛然一震,却是生死根

    吸纳了过多的死气,丹田中的气旋再也压抑不住,瞬间爆开,因为他修为已够,

    没有当场爆体身亡,而是自动开始破境。

    从第五级的坐照境进入第六级的通幽境,首当其冲的变化就是气海的扩大。

    随着修为加深,原本的气海已经无法容纳过多的真气,需要用精纯的真气反复冲

    击,对气海进行重塑。问题是程宗扬真气本就不纯,过多的杂气使他刚开始冲击

    气海,真气就彻底失控,随即丹田失守,周身气血如沸。

    更糟糕的是他同时修行九阳神功和太一经两门彼此相克的尖顶功法,而且还

    都没怎么下功夫,自家的修为基本上全是靠生死根硬堆上来的,对于其中精微而

    玄妙的细节所知无几。因此出现半边身体火热,半边身体冰寒的奇葩状况。

    面对突如其来的异变,众女都乱了手脚,吕雉站出来,几项处置倒是可圈可

    点。可她逼着赵飞燕与自己双修,让程宗扬心下大怒,要不是身体动弹不得,早

    就爬起来啐她一脸。

    没错,论起自己真正精擅的,阴阳双修的房中术肯定要算一个。吕雉的应对

    说来也不算错,可她把赵飞燕推到前面,就太混帐了。若论合用的鼎炉,她自己

    才是最合适的那个!若是她主动献出元红,自己至少有七成把握顺利突破境界。

    即便是对外,这也是最优的选择。天子登基,赵飞燕作为秉政的皇后,在前

    垂帘,吕雉这位失势的太后出不出面都无关紧要,她多少有一点良心,都应该在

    殿后以身相报,助自己破境。

    结果吕雉下令,飞燕献身。赵飞燕以皇后之尊,又正值权力即将达到最巅峰

    的要紧关头,毅然决然地抛开一切,不计生死,不顾体面,冒着随时会被揭穿的

    危险,委身于己。如此轻生重义,程宗扬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可赵飞燕夜间已经与自己缠绵多时,阴精未复。极品的鼎炉,发挥出来的效

    果远不如人意。两厢对比,更让他痛恨该死的吕贱人。

    程宗扬同时修习两种截然不同的功法终于显出恶果,体内阴阳相冲,冰炭相

    攻,龙虎相争,混乱的气息在气海中乱蹿,无法约束。身体所有的力气都仿佛被

    丹田内那团狂乱的气旋吸走,连手指都动不了,全靠着赵飞燕舍身相救,调和阴

    阳,才捞到一线生机。但如果不能突破丹田的壁垒,重塑气海,最终破境失败,

    仍是死路一条。

    凭籍赵飞燕的玉质仙体,程宗扬一边拼命化解杂气,一边玩命地冲击气海,

    随着时间的推移,状况越来越危急。似乎是身体本能地觉察到危险,在他一筹莫

    展的时刻,手臂居然自行举起,抓住身上的女子,大力抽送。

    阳具戳入鸾关,进出间腻响连声,清音激荡,犹如凤鸣,如果不是禁音符,

    只怕整个大殿都能听到两人的交合声。

    小紫出面,背后的局面终于稳住,吕雉心下大定,面对吕闳的质问,她微微

    挑起眉梢,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悯,好像大人在看无理取闻的小孩子。

    “你想知道,吾不妨告诉你们。”吕雉昂起头,声如金石地说道:“中行说

    所言,确有其事!”

    吕雉一开口便是石破天惊,殿内静了片刻,随即大哗。

    帝王家天下,有没有子嗣可不是小事一椿,而是关乎社稷的大事。若是妃嫔

    有孕,而被皇后故意隐瞒下来,改立旁支幼儿,试图秉政,那赵皇后就是祸乱天

    下的罪人,万死莫赎。

    吕闳顿首道:“敢问太后,先帝既然有子,何不请出由群臣拜见?”

    吕雉道:“先帝只是有苗裔,谁告诉你是有子?”

    “恕臣愚钝。”

    殿内哗然不已,霍子孟站出来道:“肃静!”

    喝住群臣,他躬身道:“恳请陛下为臣等解惑。”

    “三日之前,皇后凤体不豫。”吕雉缓缓道:“吾派遣宫中女医,为皇后诊

    脉。”

    吕雉停顿移时,等众臣逐渐露出恍然之色,才淡淡道:“方知皇后已然有孕

    在身。”

    吕雉凤目从众臣面上一一扫过,“清河王、霍大将军、金车骑、吕丞相,还

    有诸位卿家,试问你们该如何处置?”

    众人默然无语。他们原以为是嫔妃有孕,被皇后隐瞒下来,才群情激愤,没

    想到有孕的却是皇后本人。同样是隐瞒,如果有孕的是其他嫔妃,赵皇后放着先

    帝的嫡子不立,改立定陶王为天子,就是居心险恶,正应了童谣中“燕啄皇孙”

    的谶语。而有孕的是皇后本人,却以国事为重,宁肯舍弃亲子,选择将消息隐瞒

    下来,那就是非比寻常的大义了。

    寂静中,吕雉清越的声音响彻大殿,“皇后有身不过半月,且不说皇后秉赋

    柔弱,未必没有夭亡的风险。便是龙胎安泰,生产也待九个月之后。敢问诸位卿

    家,这九个月间,我汉国上下莫非就等着皇后诞下龙子,再奉为天子吗?”

    吕雉冷笑了一声,“万一到时生下的是一位公主呢?”

    众人无言以对。

    这是一个两难的局面。皇后若是顺利诞下先帝的遗腹子,帝位所属将毫无争

    议。可如此一来,就意味着帝位将空悬九个月。国不可一日无君,何况九个月之

    久?更何况谁也不敢保证,皇后就一定能生下一位龙子。

    “赵后目睹当日之乱,一心以大局为重,因此禀明哀家,宁肯迎立外藩宗室

    继嗣,也不愿以一己之利,误了国事。因此吾才勒命宫人不得外泄,将此事隐瞒

    下来。如此苦心孤诣,反而被人视为可欺,何其荒唐!”

    五鹿充宗以头抢地,泣涕涟涟,嘶声道:“微臣罪该万死……”

    其余众臣总算要点脸,没有抢着一起哭,但以霍子孟为首,各自免冠,叩首

    道罪。

    吕雉不敢挪步,只目视着小天子,示意他坐下受礼。

    小天子紧紧攥着阮香凝的衣袖,怎么也不肯坐下,最后站在御座上,接受群

    臣的叩拜。

    “拜!”徐璜抱着拂尘,声音都在颤抖。虽然他是帝党一系,素与永安宫为

    敌,但这会儿心里只有佩服。果然不愧是太后,当着群臣的面,眼也不眨一下,

    就编造出如此弥天大谎,将群臣压制的服服帖帖。

    “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再拜!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三拜!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刘欣立在御座上,群臣三跪九叩之后,这个自幼失去父母的孤儿,正式登基

    成为天子。

    接下来是两道诏书,一道由徐璜诵读,奉皇太后吕雉为太皇太后,因长信宫

    远在上林,不克尽孝,恭请太皇太后仍居永安宫,悠游林下,颐养天年。

    这道诏书原本的意味极为明显,就是怕已经失势的太后远在长信宫,无法挟

    制,因此放在永安宫,就近监看。但吕雉刚才一番话,使得这道诏书背后的用义

    变得模糊起来,意味更加深长而复杂。往好里说,也许是赵氏与吕氏相互妥协,

    双方共弃前嫌。阴暗些的话,就该猜测吕氏是不是已经挟制住赵氏,迫使她交出

    天子之位,而不是留给自己未出世的孩儿。

    吕雉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白玉般的面孔无喜无怒,平静地立在珠帘前,接

    受了群臣拜贺。就此成为地位尊崇,却毫无实权,只能在深宫“颐养天年”的太

    皇太后。

    最后一道诏书,由丞相吕闳诵读,奉皇后赵飞燕为皇太后,临朝摄政。

    临朝摄政!

    听到这四个字,自霍子孟以下,群臣竟然都有种鬆了口气的感受。

    自十一月初五深夜天子驾崩,经历了吕氏谋逆、刘建叛乱、边军入京,两宫

    血流成河,数万人头颅落地,半个多月的血雨腥风之后,朝廷总算有了新君和新

    的权力核心。

    激荡的尘埃终于落定……个鬼啊!

    吕闳读完诏书,该众臣拜贺赵太后,山呼万寿。可太皇太后仍然立在帘前,

    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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