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皇帝秘史_种田文 - 20-24
第五卷巍巍帝都,谁主沉浮 第20章 太祖宝藏
萧若听得毛骨悚然,走到森森的秘道口,探头朝里面张望,只见里面是一道窄窄的甬道,看不到尽头,宽仅容两人并肩而行,甬道上方岩石上每隔四丈距离,镶嵌了颗拇指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青蒙蒙的光华,微弱的昏光难以及远,使整条甬道呈迷迷濛濛的混沌之色,平添几分难以言喻的幽悚。
陆菲菲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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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若迟疑一下,暗暗咬牙,人家小姑娘都敢进去,我一个大男人岂能连娘们都不如终是启足踏入了甬道,缓缓向前走去。
“菲儿菲菲小妖女”他轻轻呼唤着,始终不闻应答之声,整个地底听不到任何响动。异样的死寂,没有一丝儿声响,只能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以及轻轻的脚步之声。
左右石壁及地面异常平整,显然经过人工琢细磨,他念及此处本是在皇帝寝的地下,想必是本朝某位皇帝所造的秘道,他心头惊怖之情顿时大减。可是,先行入nei的陆菲菲又为什么发出那样一声惊叫她此刻又在哪儿
行不数十丈,萧若进入一座森森的石厅。但见一片灰暗的色调中黑雾迷漫,寒意逼人,这石厅空间开阔,四壁平整如削,石厅正面又是两条甬道呈现在面前。
萧若一时也不知陆菲菲进了哪条甬道,游目打量这个小小的石厅,见左侧靠墙壁处有一个石砌小台子,上面似乎供奉着神龛之类的物什。
萧若缓步走上前去,借着夜明珠昏微的光芒一瞧,神龛nei放置的却原来是一块祖宗牌位,牌位正面书着本朝开国之君太祖皇帝的名讳。
萧若对本朝太祖皇帝的牌位一点也不陌生,在太庙和皇陵中祭拜列祖列宗时,都曾见到过,他当皇帝这段时间,也没少听人提及太祖皇帝,对这位一百多年前一手开创华朝江山的大英雄,充满了仰慕与敬意。太祖皇帝虽不是自己的祖先,但拜祭起他来,并不勉强。
萧若晃眼间瞥见墙壁上刻有一行小字,凝目瞧去,那是一行朱笔写的古篆体字:“到得此间者,当是吾后世子孙,见吾牌位应即刻大礼叩拜”
萧若心神微震,他在皇中见过好些太祖皇帝留下的墨宝,从笔迹立时认出这句话正是太祖皇帝亲笔所写。他不由有些好笑,心道:“你怎么知道来此的,就一定是你后世子孙是了,是了,地底秘室入口处正在皇帝龙榻之下,看来能到这里的,还真是只有太祖皇帝的后世子孙。不过自己却是个例外,这就不是一百多年前的太祖皇帝所能料到的了。”
萧若分别在太庙与皇陵跪拜过太祖皇帝的灵位,心想拜他一拜也无妨,毕竟自己继承了他一手打下的江山,更何况死者为大,中国人历来就有礼敬死人的传统。
他便在神龛前放置的一个蒲团上面跪下,双手合十,心中默念道:“太祖爷在上,小子萧若虽不是您的后世子孙,但既然我因缘际会坐上皇位,也就会担负起天下兴亡的重任。小子斗胆跟您说一句: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一姓之天下,君王无道,英雄正可取而代之。您那后人姬煌小子不肖,江山社稷行将分崩离析,一家失其鹿,与其群雄共逐之,兵连祸结,生灵涂炭,何如由小子我顺顺当当接手至少我不会毁姬家宗祀,屠戮姬姓皇族小子我在这个世界没有亲人,既然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便会把自己当成姬家的人,以您以及姬姓天家列祖列宗为亲人。愿太祖爷在天有灵,保佑中华,保佑天下黎民苍生,保佑小子我中兴本朝,重现汉唐之盛世”
他在心头念完这番话,深深拜了三拜。拜完三拜,正欲起身之时,猛见蒲团边缘处灰布上绣有一行绳头小字,若非跪在蒲团上深深叩拜,决计难以发现。
他凝目瞧去,上面绣的字是:“妙极,你果然是吾后人厅前正面两条通道皆是死路,通道中遍布歹毒机关,不论什么人进去都难以活着出来,专为置敌人于地死之用。真正的出路在吾神龛后壁间,按动吾牌位后的机关即可开启”
萧若只看得手足冰凉,太祖皇帝竟然连自己的后世子孙都要算计,假若某个后世皇帝来此看到了他的牌位,却一时没有大礼叩拜,稀里糊涂走进两条通道之一,岂不是死在他祖先手里萧若接着看下去,后面果然道:“若有不肖后人见吾牌位而不拜,其不孝若此,不死何为”行事狠辣决绝,对待后代子孙也绝不婆婆妈妈,拖泥带水,果然是一代枭雄本色。
萧若心头怦怦乱跳不已,要不是自己差阳错窃取了华朝江山,拾了个天大的便宜,对华朝开国皇帝既是感激、又是仰慕,在太庙与皇陵祭拜过天家列祖列宗后,潜意识里已把自己当成历代皇帝的继承人,见到太祖皇帝牌位及留给后世子孙的话,出于礼敬先人之心,便很自然依言叩拜。否则,一旦走进两条通道中的任何一条,岂不是死得不明不白
而陆菲菲先一步到此,决计不可能对太祖皇帝灵牌下拜,当然也就看不到蒲团边缘绣的小字,闯进两条死路想必已经凶多吉少,他一开始听见她的惨叫之声,当是她在秘道里中了暗算所发。
萧若走近厅前黑洞洞的两条甬道,冲里面叫唤了陆菲菲几声,始终不闻任何回音,里面一片死寂,连呻吟声也没有,仿佛陆菲菲凭空消失了一般。
萧若既已明确知道两条都是死路,自然不敢进去一探究竟,他走回神龛前,依着太祖留下的话,伸手在太祖皇帝牌位后索了一阵,果然到一小块圆石状的机关,他缓缓扭动处,就听一阵机括窟窟声响,贴壁摆放的神龛及下面支座缓缓旋转起来,最后侧向打横停住,现出后面黑咕隆咚的一条暗道,也不知通向何方。
神龛转过之后,背面有个小小的紫檀木盒子,萧若便伸手取过,盒子上太祖爷亲笔字迹写着:“后世子孙阅后放于原处。”
他抽开盒盖,只见里面有一张地图,及一幅锦帛绢书,他瞄了瞄地图,见上面勾勒繁复,一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摊开绢书,凝视着阅读起来,上面仍旧是太祖皇帝亲笔手迹。
“天道循环,盛衰更替。吾近耄耋之年后,自知阳寿无多,所言所行,无不为后世子孙计,无不为江山永固计。吾派人于深山世外访得鬼谷一脉传人,以重金换得鬼谷奇人为我朝推算命数造化,得知我朝享国绵长,福泽无穷,惟两个甲子之后有一劫难,大难之中却隐含再生之机”
萧若看到这里,心下默默计算,华朝自开国到如今,是一个半世纪,太祖皇帝在位三十多年,他写下此书时应为他在世的最后几年,这么算下来,两个甲子之后,恰好是现今这几年,难道说预言中的劫难就是指自己窃取他后代的江山萧若想到这里,不由得心头一凛,继续看下去。
下面叙述的便是太祖爷想方设法化解两个甲子之后的这场劫难,他以为此劫难必是亡国之祸,是以秘密修建了这条直通城外的地下秘道,以供敌人攻破京城时该代皇帝逃命之用,正是在这种思路下,他特地修了两条机关密布的死路,以便将追兵一网打尽。
太祖爷想到既然京城都叫强大的敌人攻破,那时必定大势已去,为了给后代留下足够的复国资本,便有了个近乎疯狂的举动把当时国库中三分之二的钱财秘密运出京城,运到庐山中一处隐秘山谷埋藏起来,后世逃亡皇帝便能依地图所指,跑到江南庐山,起出那笔难以想像的巨大财富,以招兵买马,攻灭叛军或外敌,重新杀回京城,光复华朝。
盛世之时国富兵强,皇帝本就不缺钱,藏起国库中大半钱财也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而一旦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这笔巨财就能发挥决定的作用。太祖爷为了守住这个秘密,后来又杀了不少人,对独揽大权三十多年的太祖爷来说,想把这件事做得滴水不漏,自然不是件难事。以后这个秘密代代相传,每代皇帝临终前,便把寝地下逃生秘道的事告诉下一代皇帝,是以,世上始终只有一人知晓这个大秘密。
萧若看完绢书,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这般看来,预言中的劫难应该已然应验在自己身上,大难中的再生之机理应也是指自己,那就用不着客气什么,那笔太祖爷留下的宝藏归自己了,正好用以度过眼前的财政危机。
他老实不客气把地图小心翼翼收叠好,放入怀中,心想什么时候找机会下江南巡视一趟,顺便起出太祖遗宝,当这笔巨财重入国库之日,也就是我大展宏图之时他拍拍口,豪气顿生。
萧若进入神龛后的甬道,走了一小段路,最后见这条甬道笔直的通向南方,应是直达城外的方向。便又回转石厅。
他重入石厅之际,猛见正中央立着个黑影,不言不动。他一人在这森森的地底秘道里,难免心头发怵,喝道:“什么人”
却见黑影身躯晃了一晃,然后直挺挺摔倒在地下,发出“哎哟”一声呼疼,声音细嫩而娇脆。
萧若听出正是那小妖女陆菲菲的声音,忙走上前去,俯身蹲下去扶着她,道:“喂,菲儿,你怎么样”
陆菲菲一身衣裳多处破裂,露出雪白细腻的肌肤,破裂处的血痕并不多,她薄薄面纱下双唇明显发黑,此刻一对剪水双眸黯淡无光,断断续续道:“好好厉害人家在秘道中躲过了无数心设计的机关暗算,但却躲不了空气间散布的剧毒”
萧若让她螓首靠在自己膝盖上,暗忖太祖爷说“不论什么人进去都难以活着出来”,而她却硬是活着出来了虽然也落得半死,这少女小小年纪,武艺当真深不可测。
“水,水,我要喝水”她浑身瘫软在地上,声声叫唤着要喝水。
“喝水容易,朕带你去喝。”他说着扶她坐起身来,见她此时全无防备之能,心头一动,便想看看她的真面目,伸手向她的面纱摘去
她猛地神志一清,像是突然生出些力气,螓首一偏,闪了开去,挣扎着把他推开,瞪目怒道:“你、你干什么你要是敢揭我面纱,我一定会杀了你”
萧若哈哈干笑一声,道:“要不拉下你的面纱,朕如何喂你喝水”
“不劳你喂,人家自己可可以”她浑身娇慵无力,两手撑着地上,爬了半天愣是没爬起来,蓦地手一软,又软倒在地。
萧若看着好笑,笑道:“你要是自己也能走,那就随朕来。”说完,站起身,有意要她求自己。
不料陆菲菲极是硬气,自己虽无力自行爬起,却绝不开口求他。
萧若微微摇了摇头,“罢,罢,罢你都成这德了,偏生还要逞强。”只得弯下腰,两只雄健的臂膀伸出,把她打横抱起,便快步向龙榻下的入口处走去。
陆菲菲被他搂在怀里,浓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她不禁又羞又急,在他怀抱中奋力扭动挣扎,“不要你你、你放人家下来”她羞臊得连雪白的脖子都泛出片片绯红,灿若朝霞。
萧若双臂发力,紧紧抱住她一具柔若无骨的娇躯,心头一乐,笑道:“我说小丫头,你少身在福中不知福,知道后有多少美女想让朕拥抱吗朕抱你,那是看得起你。你乖乖的,朕带你上去喝水,让太医们给你看病治毒,你只管放心好了,皇里什么珍奇药物都有的。”
第五卷巍巍帝都,谁主沉浮 第21章 雨夜破庙藏春色
陆菲菲还想挣扎,可是早已力不从心,见他没有进一步过分的举动,也就乖乖不动了。
萧若抱着她回到龙榻下的小石室,顺石阶爬上顶端,放下陆菲菲,举手推了推顶部,发现上面密闭得严严实实,纹丝不动,运足nei力推去,也全然不管用。看来此机关设计巧,难以凭蛮力强行打开。
萧若终究不是真正的皇帝,假如姬煌在此,他当年继位时得先帝爷亲口告知地底逃生秘道的事,无论从上面或下面开启秘道的机关都知晓,而萧若这个外来人,自然无从得知这件隐秘。当下,只得两手四处索,希望能找到开启机关。一面问道:“喂,菲儿,你可知道机关在哪儿”
陆菲菲艰难的睁开美眸,望了望眼前情形,有气无力道:“对于此事,空海本身就所知有限,师尊以本教秘术搜魂大法探出他一些记忆中的秘密后,他便顶受不住一命呜呼了。我只知皇帝的私房钱藏在地下秘室中,而开启机关在龙榻上,其余的一无所知。”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萧若听完她失神中说出来的话,心头一动,暗道:“看来空海并不是被他们杀掉灭口,而是他自行毙命,哼”
萧若索了一阵,一无所获,甚而试着朝上面大喊了几声,但也听闻不到任何回音,看来机关设计巧妙,隔绝了地上与地下的一切,除了开动机关之外,别无他途。
“水水,水”陆菲菲在地上难耐的扭动,神志似乎已趋于模糊,一声声呼唤,声声断人肠。
萧若当机立断,毅然下了个决定,不再耽搁,俯身抱起她,便向石厅冲去,大声道:“你忍一忍,我们去另一个出口。”
从这里到城外出口,可有一段不近的路要走,萧若便要改抱为背,把她动人的娇躯背在背上。
经这一折腾,陆菲菲神志又清醒了过来,见他竟要背着自己,霎时间羞忿交加,挣扎着要下来,急声道:“你你、你不要我我”平日七窍玲珑的她,如今已是语无伦次。
“小丫头,别那么别扭朕眼下事急从权,这也是为救你的命呢”萧若二话不说,转过身把她背在背上。她那浮凸有致令人喷血的娇躯紧贴着他的背部,虽有绸缎衣物相隔,仍能清楚感觉她肌肤的那股子柔滑细腻。腹玉峰等紧要处不住摩擦着自己,尤其傲然挺立的饱满双峰,感触之佳妙,简直销魂蚀骨。他不由得心中一荡,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陆菲菲从未与男子这般亲密接触,羞得几欲晕厥,偏生又无法抗拒,发出“嘤咛”一声娇羞万状的轻哼,俏脸布满红云,娇躯都轻微颤抖。
飞奔途中,少男少女肌肤颠簸摩擦,孤男寡女极易磨出火花来,陆菲菲渐渐生出一股又酸又麻的异样感,身子似将炸裂开来,软绵绵的使不上力,当真是苦乐难言,彻底瘫在了他背上。
萧若两臂反抱着她分跨两侧的一双匀软美腿,只觉她娇躯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感弹,两团软绵绵、柔腻腻之物紧紧挤在自己背上,撩拨得他心儿“噗通噗通”乱跳,忽上忽下,全然没个着落,他闭上眼睛就能想像出那一双峰峦起伏的饱满巨物
他意乱情迷之际回首望去,却见背上玉人双眸紧闭,额头不住渗出汗珠,面纱下隐隐可见双唇干得欲要开裂,她气息急促,似乎在忍受体nei极大的苦楚。他暗自心惊,方记起眼下可不是郎情妾意的时候,绮念抛了九霄云外。
萧若背负陆菲菲沿秘道一直向南方飞奔而去,他现下nei功不凡,气脉悠长,真气流转循环,无不如意,全速飞奔起来,只觉身轻如燕,足底生风,虽背负着一人,仍然势如奔马一般。
小半个时辰过去,他估着已在地底跑出了二三十里路,京城虽大,此刻恐怕也早出了京城范围。
过不多时,地底甬道徒然上升,他一路飞奔上去,转过最高点,但见下方甬道尽头处出现一潭清水,水波缓缓流动,好似与外界相通。
萧若看着心头一喜,情知这条地底秘道设计巧夺天工,出口处竟在水中,大概也只有这样,才不虞城外乡民无意中发现秘道出口。他当下再不迟疑,深吸一口气,抱着陆菲菲跳将下去,“扑通”一声水花四溅,一头栽入了冷冽的潭水之中。
他一手抱紧陆菲菲,下潜不过两尺余,转过面前水中的低墙障碍,感觉到水流加急,便手脚并用,向上浮去。
“哗啦啦”一阵水花响处,两人浮上水面,只见夜风拂面,空气清新,夜空中飘着细雨,四周开阔,岸边山花烂漫,敢情已身处京城南边荒郊一处水潭之中。
萧若心大畅,仰天一阵纵声长啸,啸声激越如龙吟,直冲九霄。
他笑道:“菲儿,我们出来了。我们只怕是底秘道建成后,百多年来第一个从秘道里出来的人”
陆菲菲埋首于水中,大口大口贪婪地喝着潭水,喝了一阵,神头略振,抬头望了望四周,忽然见皇帝傻愣愣盯着自己脸上看,她一怔之际,猛地反应过来,暴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尖叫
原来,她蒙面的薄薄面纱被水一打湿,便变得透明,而且紧紧贴在脸上,简直跟没有相差不大。萧若望着她,一时看得愣住了。
只见她五官致得妙到毫颠,生的如同大画师心描绘在丝帛上的凌波仙子一样,皓齿星眸,肤雪如玉,雪白的琼鼻高挺,再加上嫣红诱人的小嘴,真个艳如桃李,娇若春花。虽然眼下神不济,却另有一种病恹恹的楚楚之姿,让人一见就有种把她拥入怀里恣意怜爱的冲动。
萧若愣愣望着她,只觉这小姑娘绝美之中包含一种说不出的邪异气息,分外诱人,叫人移不开目光。
陆菲菲举着湿漉漉的袖子挡在面前,气急败坏叫道:“你你你竟敢看我要杀了你”
萧若最是乖觉,耸了耸肩,以一种很无辜的语气道:“急什么急你的面纱不还在脸上朕又没揭你的面纱嘿嘿”这般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说到后来,他自个儿都忍不住笑了开来。
陆菲菲恶狠狠盯着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别过脸去,极力克制住羞忿道:“找处地方,我要运功逼毒。”
萧若呵呵暗自一笑,女人真是奇怪。便带着她游到岸边,爬上岸来。
春夏之交,雨水频多,此刻,天地晦暗,夜空中飘洒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两人甫一离开水面上岸,夜风挟着冷雨一刮,顿感寒风刺骨,萧若还不觉得如何,中毒之后虚弱不堪的陆菲菲冷得娇躯直打哆嗦。
萧若运足目力,游目四顾,依稀见不远处东边山坡下好似有个小庙,心头一喜,便打横抱起陆菲菲,提气纵身,望小庙方向驰去。
到得近前,见是座半毁半立的破庙,垝垣圮壁,朽木斑驳,显已弃置多时,人迹罕至。萧若冲上前,抬脚踢开庙门,抱着她走了进去。
破庙nei甚是衰陋,满地腐木残砖,台上供着几尊不知名破落神像,缺胳膊少腿,蛛丝萦绕房梁,堂中堆了一座一人多高的谷垛子,想是附近乡农利用无人破庙堆放稻草。
萧若转身关上腐朽不堪的庙门,在大堂里拣了些稻草废木,生起一堆篝火来,便脱下洗衣服来烤。晃眼瞥见陆菲菲抱膝蜷缩着坐在火堆旁,面色发白,冻得直打寒战。
萧若一见,不禁又好笑又好气,促狭笑道:“我说大小姐,你敢情第一天出门哪你这样子烤火非冷病不可,还不快把湿衣服脱下”
陆菲菲瞟了他一眼,苍白的脸上显出一抹绯红,神色间羞赧不堪,贝齿紧咬,愣是一声也不吭。
萧若看着好笑,正要随口调笑,逗她几句玩玩,猛见她面上泛出一丝黑气,他心头一凛,暗道:“喛呀不好我忘了她身中剧毒来着,要是耽误了她运功逼毒,因而香消玉殒,那就罪过了。”收起调笑之心,说道:“得,朕今儿也做一回正人君子便了。”
萧若自个儿走到大堂另一边,搬来些稻草堆放在两人中间,用以隔挡视线,免得她羞得不敢脱,一面道:“你自己脱下衣服烤烤,好生运功逼毒,这儿只有你我两人,朕绝不会偷瞧你一眼哼哼,君无戏言”
他在自己这边也生起堆篝火,把浑身湿衣脱下,拿树枝支成架子烘烤,舒舒服服躺在稻草堆里。过了一会儿,草堆背后也传出窸窸窣窣脱衣服之声,他不禁怦然心动,一想到不远处美人脱衣的旖旎春光,几乎忍不住要爬上草堆偷看,总算记得自己亲口答应过人家不偷瞧的,自己如今贵为皇帝,金口玉言说将出去便不能反悔,只得强自忍住了。
他在这边听得始终心痒难搔,遂嘻笑道:“你道朕好稀罕看你么哼哼,也就是你呀,别别扭扭的真不识抬举,要是换了随便一个后美女,朕如看她脱衣服她只怕还要谢朕圣恩哩就说那乾元殿的韩妃好了,你看见她那幽怨的神情没有,恨不得朕今晚就临幸了她。嘿嘿,等过段日子,天气热时,朕哪天在后开一场无遮大会,那场面得得,朕不说了,再说伤你自尊,嘻嘻”
草堆另一边,陆菲菲一面脱衣,一面紧张万分警戒着,见他虽然贫嘴贫舌,但却真的没有偷窥之举,芳心顿时放松不少。一室俱静,她听着自己脱衣服之声,想到不远处有个男人也一定听到了,直羞得抬不起头来。
雨夜,荒郊破庙。一男一女光着身子,背对草堆而坐,两人一语不发,只闻火堆中“哔哔叭叭”之声,空气间气氛一时有些儿微妙。
陆菲菲忽然幽幽道:“知道人家为什么绝不让你揭人家面纱吗”
这话萧若听入耳中,觉得语气与她平日不大一样,随口笑道:“要是看了你的真面目,你就得嫁给朕啊”
陆菲菲默默摇了摇头,虽明知道他看不见自己的动作。停了一会儿,才以一种怪怪的语调道:“因为人家是我教圣女。”
“那又如何”萧若奇道。
陆菲菲凄清一笑,“我自小在祭坛上向我教明神起过毒誓,今生今世只侍奉明神,绝不让世间任何男子看到我的真面目,也不能跟任何男子亲近。也正是为此,虽然我只是师尊四个徒弟之一,但我的地位在教中却仅仅次于师尊。”
萧若心说好家伙,那不有点像西方的修女么
陆菲菲轻叹一声,就此闭口不言,盘膝静坐,专心运功逼毒。
不多时,庙外远处传来一声马嘶,跟着马蹄声急骤如雷,飞速朝小庙这边而来。
“不好,有人来了”萧若一惊跳起,来不及扑灭篝火,便提起天子佩剑,飞身跃过草堆,一把抱住身上只有一袭红肚兜的陆菲菲,“有人来了,也不知是什么来路,我们先躲一躲为上”
萧若自身也只穿了一条亵裤,两人这般近乎赤裸的相拥,肌肤直接接触,刺激非同小可。陆菲菲羞忿欲绝,脑中“嗡”的一声,竟自晕厥过去。
萧若先把陆菲菲抱进干松的枯草堆中藏好,自己过去将两人脱下的衣物拿来,然后便也钻了进去,紧紧搂住这活活羞晕过去的美人儿。柳下惠坐怀不乱,彼此也都还穿着衣服,这时两人半裸相拥,只怕世上没有任何男人忍受得住。
萧若只觉怀中美人儿娇躯柔若无骨,浮凸玲珑而又弹惊人,肌肤细腻如同凝脂美玉一般,让人爱不释手,更要命的是,她身上散发的幽幽处子清香直往鼻孔里钻,他欲火泛滥成灾,下身那话儿蠢蠢欲动,猛地一低头处,含住了她嫣红好似花瓣一样的樱唇,两只魔手上下游走,恣意探索玉人胴体的秘密在此时此刻,很有那么种人后偷情的病态快感。
第五卷巍巍帝都,谁主沉浮 第22章 蒙面煞星
陆菲菲给他轻薄得醒了过来,只觉浓郁的男子气息将自己团团包裹,熏得她脸热心乱,几欲窒息,他两只魔手爱抚处,一阵阵触电似的异样感觉直冲脑门,她娇躯顿时酥软,只发出“嘤咛”一声娇吟,便软倒在他火热的怀抱里,不知身在何处。
只听得庙外夜雨淅淅沥沥之中,马蹄声在庙前停住,几人骂骂咧咧下马,猛听“砰”的一声巨响,早已腐朽的庙门给一脚踢脱门框,挟着一股劲风飞入堂中,砰然坠地。
门外头几个来人似乎也有些意外,一个犷的声音笑道:“他,这门真不经踢,一脚就踢飞了哈哈,哈哈”
身旁一人笑道:“不是这门不经踢,而是我们大哥这一记震山腿劲力十足,便是换了一扇新门在此,也得叫一脚踢飞,哈哈哈”
几人哈哈大笑着大步走了进来,一人骂骂咧咧道:“干他破天气,说下雨就下雨,贼鸟天”
萧若从干松的枯草堆间隙中探眼望去,只见一行人大大咧咧闯进破庙来,共有五人,俱是一色青布短褂,劲装结束,他们五人身材魁梧,面目间有些相似之处,应该是五个亲兄弟。
五兄弟见堂中生有两堆篝火,必定有人在里面,便分散开来四处搜寻庙nei。
萧若清楚他们一行人是在远处看见庙nei火光,才被吸引过来,即使自己扑灭了篝火,他们也一准儿会搜寻庙nei,灭不灭火都没有区别。他心下暗暗叫苦,他倒不是怕被他们发现,而是现在两人的衣服还半干半湿,这样子给别人看见,可糟糕至极了,尤其陆菲菲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儿家,于她名节大大有损伤。
萧若一念及此,便拿起半干的衣裳,披在怀中陆菲菲的身后。
五兄弟中一人立时发现了草堆中的动静,冲上前拨开一些枯草,看见一男一女在草堆中抱在一起,这人一怔,扑哧坏笑道:“大哥快来,原来是一对少男少女在这里苟合”
萧若回首怒道:“什么苟合她是我家娘子”手悄悄搭上草中宝剑的剑柄。
这人的视线越过萧若,瞟见陆菲菲肩头雪白细嫩的一片肌肤,心头登时起了歹念,狞笑道:“看看你家娘子长什么样”说着,便伸长手过去,欲拉她身上披的衣裳
猛听得呛啷一声龙吟,眼前剑光乱闪,这人大骇,所幸他在江湖上打滚多年,应变神速,慌不迭缩手抽身倒退。只觉森森寒光在身前一转而回,草中少年手执宝剑冲他怒目而视。要是晚得分毫,自己一条手臂怕不要给当场削掉。
五兄弟齐齐大惊,几人拔出兵刃就要上前动手,满脸虬髯的老大一挥手制止住,喝道:“不可鲁莽此处已近京城,天子脚下不可惹事生非,以免引起官府注意”他江湖经验老到,一见草中少年出手的凌厉剑光,就知此人不好对付,彼此无怨无仇,不如息事宁人的好。
四个弟弟忿忿收起兵刃,老大又转向萧若抱拳为礼,笑道:“这位小兄弟见谅,我们兄弟五人无意相扰,尚祈恕宥则个。外面风大雨大,荒郊野林别无他处可去,我们进庙来避避雨,顺便歇息一晚,还请行个方便”
萧若脸色稍缓,吭了一声,便转过身去拥住陆菲菲,不再理会他们。
老大干笑一声,招呼弟弟们在另一旁围圈坐下,离他们远远的,彼此相安无事。
萧若紧紧搂着怀中活色生香的玉人,品味着她肌肤上嗅之不尽的清幽芳泽,凑到她耳畔,小声笑道:“别理那些个俗物,有哥哥我在呢你好点没有快继续运功逼毒。”
陆菲菲脸上兀自固执的戴着面纱,埋首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害臊得抬不起头来。这时代讲究男女大防,授受不亲,武林儿女虽不拘泥于小节,但这般跟一个男子半裸相拥,肌肤紧贴,让她简直无地自容,哪敢抬头见人。
那边五兄弟拿出随身携带的黄酒,在篝火上烫热了,一人灌了几口,身上寒意尽去,话渐渐多了起来,一人大声说道:“我说大哥,咱们兄弟大老远跑到京城干啥子来别光是为了喝这西北风吧”
老大还未答话,一人接过话茬,笑道:“二哥就是急,你没看见路上有三三两两的武林人往京城来吗依我看啊,京城一定有什么好事,咱们兄弟此来没准还能发笔小财,哈哈”
另一人笑道:“四弟言之有理,我在路上留意了下传言,好像是说皇上大破契丹人之后,有意励图治,所以想招集武林人士为国効力”
萧若听着暗暗摇头,心说通通是一派胡言,武林人无论黑白两道大多桀骜不驯,目无君上,从古至今一贯喜欢与官府对着干,所谓侠以武犯禁,自己才不会好好的去借助武林人之力,那支民间力量可不是轻易驾御得了的。
破庙无门,一阵清寒的夜风灌了进来,五兄弟中便站起来一人,抱起倒在一旁的木门,走到庙门口,正想把庙门重新装回门框上,也好挡挡冷风。
忽觉一股彻骨风穿堂而过,篝火火苗一阵明暗晃抖,堂nei重明之后,猛见一个黑衣人赫然站在堂中,犹如鬼魅,此人身着黑色夜行衣,头上也罩着个黑布套,只露出两个眼孔,黑夜之中几难辨认。
五兄弟骇然失色,一齐挺身跃起,呛啷啷一阵镔铁声响,拔出兵刃对着这人,老大沉声喝道:“什么人”
黑衣蒙面人冷厉的目光在五兄弟身上一一扫过,开言道:“敢问,你们可是人称江左五虎的何氏兄弟”
“是又如何”何老大说道,这么答话便已是默认了。
黑衣蒙面人抱拳一礼,目光转柔,似乎在黑布套下微微笑了一声,道:“我家主人招贤纳能,急求天下英才,意欲邀请江左五虎共谋大事,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何氏五兄弟飞快交换一个眼色,仍旧不放松警惕,何老大道:“你家主人却是何方神圣”
黑衣蒙面人不答,自囊中掏出一包沉甸甸的物事掷给何老大,笑道:“我家主人久仰江左五虎的英名,这是我家主人给诸位的见面礼,些许心意,敬请笑纳。”
何老大两手接着,解开包裹一瞧,只见里面黄白之光耀眼,却是满满一包金条银锭。江左五虎只是江湖三流人物,寻常手头紧时也偶尔干干那没本钱的买卖,还从未见过出手恁般阔绰的主儿,当即乐得眉开眼笑,纷纷收起兵器,何老大笑道:“贵老爷当真是太客气了,叫我们兄弟五个如何敢当敢问他老人家是谁,要是不嫌弃,我们五兄弟愿意为他老人家效力。”四个弟弟也在一旁点头。
黑衣蒙面人矜持一笑,道:“我家主人是谁,你们就不用知道了,横竖有任务时,我会通知你们,事成之后,自有报酬。”
何氏五兄弟一阵犹豫,他们久历江湖,感觉到此事有些不妥,但最终经不住钱财诱惑,正欲出声答应的当儿
忽听枯草堆中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你们五人当心呀,此人藏头露尾,他的主人更见不得光,一点诚意也没有。小心利用完你们之后,杀你们灭口”
何氏五兄弟面色为之一变,金银虽可爱,可要没命享用那就万万不值了。何老大冲黑衣人道:“这位朋友见谅,你家主人若真是有诚意招揽咱兄弟,就该说清楚他是何人,再安排我们与他见上一见,否则,我们兄弟也不是好糊弄的。”
黑衣蒙面人摇头道:“此事碍难从命。”语气间绝无转圜的余地。
何氏五兄弟相互对视一眼,何老大断然一扬手,将金银小包裹扔了回去,道:“既然如此,咱兄弟也犯不着为素不相识之人卖命。这包金银我们兄弟无福消受,但请收回,朋友你也请便。”
黑衣蒙面人发出一阵冷的笑声,冷冷道:“我家主人有个规矩:对于愿意投效的,自会礼敬有加,银财方面绝不吝惜;但对方要是不识抬举,为了我家主人招揽江湖亡命的秘密不至于外泄,就只好委屈你们去见阎王爷了。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何氏兄弟五人怒极反笑,欺对方只有一人,并不将对方的狂言放在眼里,各持兵器将黑衣蒙面人团团围住,狞笑道:“这贼厮敢惹我们兄弟,敢情活得腻味了”
“十招”黑衣蒙面人忽道,伫立原地动也不动,全然不把周围寒光闪闪的利刃当一回事。
“你说什么”何氏五兄弟怒喝道。
黑衣蒙面人冷凌凌的目光如电如剑、如火如炬,环视周围五人,一股冷厉的煞气隔空传来,他的目光扫到谁身上,那人便不由自主心底里泛出寒意,他厉声道:“对付你们五个,每人两招,总共不出十招”
何氏五兄弟闻听此言,无不心神震动,猛见黑影一晃,黑衣蒙面人旋身疾进,身法犹如鬼魅,已闪至五人包围之外,“呼”的一掌劈向何老五背心要害,劲风飒飒,威势惊人。
何老五大骇,做梦也想不到包围圈中的敌人突然到了自己身后,当下无暇多想,暴喝声中全力回剑挥向后面,同时旋身急转,转过身来。却见一招走空,敌人已不见了踪影,他大叫不妙,只觉右腕一紧,已给敌人扣住脉门
黑衣蒙面人拿住何老五脉门后,微一发力,只听“嘎喀”一阵骨裂声响,已将何老五手腕捏碎,硬生生夺下他手中的长剑,然后顺水推舟似的在身前一抹,只见一道白光自何老五颈项一抹而过,带起一串细密的血珠,他一声不吭,倒地气绝。
这来回几下兔起鹘落,快捷无伦,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黑衣蒙面人脱出包围圈攻向何老五,仅仅一个照面之后,何老五便倒在血泊之中,何氏四兄弟俱都救援不及。
剩下的四兄弟目睹弟弟被杀,目眦欲裂,疯了一般扑杀过来。
黑衣蒙面人哈哈一笑,凝力将手中夺得的长剑掷出,如一道白虹般向最右边的何老二。
何老二看得真切,以所持环背刀横挡过去,“当”的一声脆响,他虽将来长剑磕飞,可长剑所挟的劲道大大超出了他的想像,他身躯剧震,蹬蹬蹬连退三大步。
何老二还未拿桩站稳,黑衣蒙面人已难以置信的到了他身后,轻飘飘一掌印在他后心。何老二惨叫一声,如着雷殛,整个身躯软倒地上,再不动了。
黑衣蒙面人举手投足间杀了两人,何氏兄弟武功差得太远,始终赶不上黑衣人诡异绝伦的身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两兄弟先后毙命。剩下的三人已知决计无法抗拒此人,何老三、何老四嘶声厉吼:“大哥快走,我们挡他一阵”说着,并肩杀向蒙面人,刀光剑影,全是不惜与敌同归于尽的进手招式。
“想跑没那么容易,违抗我家主人的,只有死路一条你们一个也别想活。”黑衣蒙面人一面应付何老三与何老四玩命似的攻击,一面好整以暇道。
“大哥异日一定会为你们报仇”何老大咬咬牙,转身全力朝庙外逃去。
他堪堪跑出庙门,就听得身后先后响起两声惨叫,他心如刀绞,虎目蕴泪,强自忍住不回头看,只知提气狂奔忽然感到脖子后被人呵了口热气,身后有人笑道:“你四个兄弟在下面等你呢,你还不赶紧上路”
何老大神几乎要崩溃了,两掌奋起全力望后挥去。却不料,掌到中途无力的垂下,整个人被蒙面人捏着脖子提离了地面。
黑衣蒙面人手中微微一发力,便将何老大脖子扭断,丢下尸身,转身回到破庙里,面向枯草堆,微笑道:“轮到你们二位了。适才出声的那位小兄弟气息悠长,nei功修为当相当不弱,你们若愿投效我家主人,可免一死”
第五卷巍巍帝都,谁主沉浮 第23章 力挫强敌
“轮到你们二位了。适才出声的那位小兄弟气息悠长,nei功修为当相当不弱,你们若愿投效我家主人,可免一死。”
话音方落,就听干枯稻草堆中发出一阵清朗的笑声,一个只身着亵裤的少年人提剑跃将出来,面上却蒙着一方白绫,遮住了面孔。形貌很是古怪。
黑衣蒙面人微微一愕,旋即恢复,见这少年俊朗的眸子里芒一闪而过,他是武学行家,立时断定这少年的nei功比自己先前预料的还要高些,便抱拳拱手,问道:“这位小兄弟,我家主人求贤若渴,你若愿投效我家主人,待遇当远在那江左五虎之上。”言辞间相当客气。
萧若片刻前才见过蒙面人这套先礼后兵,自然不会被他所迷惑,但闻呛啷一声清越龙吟,宝剑出鞘,一团青濛濛的寒光跃入萧若手中,笑道:“你家主人投效我还差不多,要来就来,少说废话”说完,右腕一振处,“嗡”的一声,剑锋颤出一片凛冽剑芒,青光闪烁,剑气嗤嗤作响。
黑衣蒙面人看着心神大震,他是识货之人,这举重若轻的一下子,其间包含的nei功却非同小可,他一时间大犯踌躇,僵立在当地,竟不敢就此上前动手,已没有先前谈笑间击杀江左五虎的从容风范。
适才萧若与陆菲菲两人在枯草堆中,亲眼目睹了蒙面人击杀江左五虎的高超武艺,飞快商量出了个法子。陆菲菲已知萧若nei功修为可称得上高手,而在招式运用上却差得不成比例,要不然也不至于在龙榻上扑了她半天,也没扑到。她便定下个先声夺人之计,让萧若有意无意间展示他深厚的nei功,最好能将黑衣蒙面人吓得知难而退。
萧若这看似轻描谈写的一手,其实也已是全力施为,威势委实非同小可。
黑衣蒙面人不知他的虚实,见他nei功如此了得,便自然而然高估了他的身手。大凡习武之人,通常nei外兼修,武技与nei功同时修习,二者缺一不可,因为光练招式不练nei功,很容易沦为花架子,一旦碰上高手往往不堪一击;而光练nei功,不练武技招式,则会陷入有力气使不出来的窘境。很少有人例外。
蒙面人怎知萧若就是这么个例外,他接触武学只有区区半个月而已,nei功完全是走捷径采补阳采来的,外带一粒“白玉赤阳丹”,至于武技招式,短时间nei却难有大的提高,只学了一套江湖上最最寻常的“十字剑法”,以及一些武学基本要诀而已。蒙面人不由得被他先声夺人的一手唬住了。
黑衣蒙面人沉吟半晌,说道:“小兄弟既有这等高强武艺,只消投效我家主人,我家主人定会待小兄弟为上宾,荣华富贵不可限量”
一言未了,“哈哈哈哈”萧若仰天哈哈大笑,清声朗朗道:“我黄某独行于天地之间,堂堂正正好男儿,岂能跟你那见不得光的主子同流合污你要杀我们灭口,尽可上来试试黄某神剑,如若不然嗯,我也退一步好了,我们答应你,绝不将今晚看到的事宣扬出去,你看怎样”萧若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不失时机的让了一步。
黑衣蒙面人迟疑了片刻,终是缓缓摇了摇头,“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我家主人只相信死人”说着,把沉甸甸的金银包裹丢在地上,自行囊nei取出一口薄如蝉翼的缅刀,满面掷重道:“既如此,在下领教阁下高招。”
蒙面人适才对付江左五虎都没有使用兵器,现下还没开打就拿出兵器来,显然把萧若当成一个劲敌对待。
萧若心中一紧,不能吓得蒙面人知难而退,这下子可糟糕了,当下别无他法,轻喝一声:“有僭了”一领剑诀,脚踏方位揉身直进,剑走偏锋,青光闪闪一剑刺向敌人左,正是江湖上几乎人人都会的一招“仙人指路”,但在他这等nei力运使之下,威势也甚为不弱。
黑衣蒙面人略感意外,不料这少年高手出手的竟是如此平常的招式,也自不敢大意,凝神对敌,身法飘乎不定,手中薄刃缅刀化作片片刀光向对方疾攻而去。他招式看上去虽凌厉,其实以试探的虚招居多。
但见场中人影腾跃,刀光剑影,劲风激荡,两人直杀得难解难分。黑衣蒙面人所持也是一柄宝刀,萧若的天子佩剑与其相撞,却难以将它削断。
转眼二十招过去,黑衣蒙面人打得非常谨慎,旁人看上去,倒是萧若连连进逼,占了大半攻势。等到萧若的“十字剑法”二十四招施展完,他别无会使的招式,当下只得再用“十字剑法”中用过的招式。
黑衣蒙面人双目骤然一亮,再过得几招,他终于笃定这少年黔驴技穷了,技仅及此而已。他恻恻笑道:“原来阁下就这么点本事,看来你也撑不过十招”言罢,他再无保留,刀势蓦地一变,刀光如狂风暴雨般的朝对方席卷而去。
萧若立觉压力骤然增大,对方刀法妙凌厉,轻灵、狠辣、迅捷兼而有之,神出鬼没,令人防不胜防,远不是他这一套简单的“十字剑法”所能应付的。霎时之间,被杀得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陆菲菲不知何时站在了草堆之上,凝神打量两人厮杀,她虽无力动手,眼力还在,这会儿见萧若岌岌可危,忽然娇喝道:“分花拂柳”
“分花拂柳”是“十字剑法”中攻守皆备的一招,萧若正自焦头烂额之时,一听她出声,无暇细想之下,便剑身左右急颤,急演一招“分花拂柳”,剑光在身前一分为二,似左似右,左右飘乎不定,似缓实快。
黑衣蒙面人正旋身疾进使出一记杀着,猛见对方这一招正好把自己的进路尽皆封死,他右手倒好像送上去挨剑似的
只听“哧”的一声割裂声响,总算黑衣蒙面人武艺不凡,应变极快,慌不迭缩手,这一招只割开了他的衣袖。
“李广石”一旁陆菲菲又道。
“李广石”依旧是十字剑法中的一着,萧若别的武艺不会,这套剑法倒是磨练得无比纯熟,当下想也不想,剑芒一挑,斜刺里径敌人右肩“肩井”。
黑衣蒙面人正欲出招,却见对方来袭一剑虽朴拙简洁,竟是难以想像地指向自己挡无可挡的空门,他没奈何,只得退了一步。他心头大骇,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这话自是冲陆菲菲说的。
俏立草堆上的陆菲菲微微一笑,也不作答。
萧若神大振,一面对敌,一面笑道:“俺都说了,她是俺家娘子嘿”
陆菲菲听说,没好气白了他一眼,面纱下苍白的脸颊泛出片片绯红。
黑衣蒙面人难免惊疑不定,再动手时,便不敢全力出招,分出一份神来警备一旁那武艺深不可测的少女。
到这时,战况与先前又截然不同,陆菲菲在一旁时不时出言提醒。而萧若原本nei功与蒙面人在同一个层次,所欠缺的,只是招式运用和应敌经验而已,一旦得到陆菲菲的指点,所使的虽仍是一套最简单的十字剑法,却颇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功效。
可是黑衣蒙面人到底武艺高超,比萧若高出不止一筹,萧若在陆菲菲的指点下虽时常能逼得他手忙脚乱,但要克敌制胜,却还远远不够。
激战双方都缺乏制胜之能,场面一时僵持不下,不知不觉已打到三百招开外。庙外雨霁风住,微微显露出一丝晨曦,已至卯牌时分,天快亮了。
萧若悟本高,与蒙面人这等高手大战一场,获益非浅,并且陆菲菲在一旁指点的东西虽简单,其中却是她毕生武艺的华所在,往往包含武学中微道理,使他有如醍醐灌顶一般。他在反复使用当中,渐渐的将这一套剑法完全融会贯通,对敌之时,还能据需要略加变化,剑法威力一点点展露出来。局面正变得对他有利。
黑衣蒙面人心下焦躁万分,隐隐感觉到自己已错失了取胜的最佳时机,再打下去,早晚得一败涂地。他灵机一动,猛然想到了个打破僵局的法子,扫视了草堆上娇弱不堪的陆菲菲一眼,好似不经意的调整打斗方位
萧若与蒙面人正在全力厮杀当中,蒙面人细微的举止被他捕捉到,他发现蒙面人的目标竟是身中剧毒的陆菲菲,不由得大惊失色,手中宝剑加紧攻势,也尽力调整方位,想让自己挡在陆菲菲的前方,可他本就阻拦不了蒙面人诡异飘乎的身法。
就在蒙面人即将找机会摆脱萧若,冲过来对陆菲菲发动雷霆一击之时
陆菲菲施施然跳下草堆,弯腰拣起一柄江左五虎使用的长剑,提剑缓缓走向战团,格格笑道:“相公真没用,打这么个藏头露尾的家伙也打了这么久,还是让为妻一块儿上吧,三下两下解决掉他了事”
萧若大喜过望,看来陆菲菲已然逼出剧毒,可以动手了,他大笑道:“快来,娘子快来我们俩合力将此人擒下,一定要抓活的”
话音未落,黑衣蒙面人吓得魂飞天外,他连萧若一个人都苦战不下,要是再有那武艺深不可测的少女加入,恐怕支持不过十招的就该轮到自己了他不敢再行恋战,飞身退出战团,掉头就跑,眨眼间冲出庙外,只见黑影闪得一闪,没入无边昏暝的夜色中,不见。
萧若追之不及,只得由敌人逃掉。他松了口气,这一番长时间激斗下来,饶是以他今日的深厚nei力,也到了脱力的边缘,翻身坐倒在地,大口喘息,望着陆菲菲笑道:“我说娘子,你身体既然恢复了,怎不早早上来帮忙,没看见你相公打得有多么艰苦吗哈哈哈”
陆菲菲娇躯晃了一晃,美眸轻阖,好似柳枝飘拂一般倾倒下来。
萧若大吃一惊,赶忙飞扑上前,抢在她坠地之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急道:“喂喂,你怎么样”
陆菲菲缓过一口气,轻声道:“我只是运功护住了心脉,毒素仅仅逼出不到一半,现在所能运用的nei力不足平日一成,蒙面人要是真全力冲我杀来,我此刻定已尸横就地了。”
萧若听了她这话,忽感一阵阵后怕。今日赢得当真侥幸,若非陆菲菲胆识过人,在千钧一发关头化被动为主动,狠狠吓了他一下,她一旦伤在蒙面人刀下,自己也绝无幸理。
陆菲菲轻轻推开他的拥抱,晃晃悠悠站起身来,看了看庙外,幽幽道:“天将大亮你我分道扬镳的时候到了。我回本教分坛,自有办法驱除尽毒素。”说到这里,倏忽回首,冲他嫣然一笑,道:“人家会尽快为皇上布置刺杀陈王之事,待陈王死后,皇上别忘了人家的那五十万两黄金”
萧若冲上前,张大双臂,从后面抱着她柔软的娇躯,贪婪嗅着她身上散发的幽香,梦呓般的喃喃道:“你别走,别走跟朕回吧朕会好好待你,册立你为皇妃,让你享尽天底下绝顶的尊荣与荣华富贵,还不强似你回白莲教当什么鬼圣女”
陆菲菲这回出奇的没有推拒他的亲热,乖乖窝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叽咕一笑,道:“你的妃子够多了,人家可不想当你众多妃子之一。”
“要不”萧若扑哧一笑,道:“要不,你当朕的私人女奴怎么样”
陆菲菲也乐了,格格一阵娇笑,道:“少来了,你我不是一路的人”说到这里,忽然黯然无语,举手推开他,默默走出庙去,纤弱背影说不出的落寞孤孑。
萧若听她并不是断然拒绝,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把早已烘干的衣物收下来,自行穿戴整齐,便也走出庙门,路过黑衣蒙面人放在地上的那包金银时,顺手拣了起来。这包金银数目不小,可不要浪费了,目前财政拮据,到处都是窟窿眼,到处都要花钱去填。现今可不是皇帝摆阔享受生活的时候。
破庙外晓雾四合,但见山林间草木清新,雨林葱萃,暗香浮动。晨曦照下,枝叶上的露珠七彩晶莹,熠熠生辉。
萧若饱吸一口清新空气,心大畅,对着将升未升的旭日,美美的伸了个懒腰。
陆菲菲从后院牵了两匹马过来。昨晚江左五虎进庙时把马匹栓在小庙后院避雨,如今都成了无主之马,她便去牵了两匹过来,把一匹马的缰绳交到萧若手里。
萧若跃身上马,却不忍打马就走,喟然叹道:“你别回白莲教了好不好跟朕回吧朕断然不会亏待于你。”
陆菲菲背着他,默默摇了摇螓首,一言不发。一脚踏上马蹬,欲翻身上马。
萧若见她身体虚弱,手足使不上力,连提身两次,都没能翻上马背,空自累得娇喘吁吁。萧若臆间大起爱怜,拍马靠过去,猛地在马鞍上俯下身,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整个抱起,在她娇呼声里放身前马鞍上坐好,紧紧把这具香喷喷软绵绵的娇躯搂在怀里,纵声哈哈大笑。
陆菲菲大急,嗔道:“你你、你要干什么放开人家小贼你是不是要抢亲”娇躯在他怀里奋力扭动。
萧若大笑道:“说对了,就是抢亲抢你回当妃子,等朕跟你把生米煮成熟饭之后,看你还怎么回白莲教当侍奉明神的圣女哈哈”
“生米煮成熟饭”陆菲菲闻言大羞,连雪白的粉颈都泛起云朵般的朝红,宛若染樱之雪。嗔道:“你怎么可以哼,难道你想关人家一辈子不成”
“不用关一辈子,关到你给朕生出个宝宝为止,那时候你要狠得下心抛夫弃子,你就只管走吧”萧若放声大笑,马鞭扬处,纵马夺路便奔,把怀中玉人拥在双臂之间,才不管她怎么挣扎推拒,一径儿望北面京城方向驰去。
蒙蒙晓雾之中,一匹黑鬓骏马驮着一对少男少女,在稀少无人的官道上飞奔,发出得得的马蹄声。
驰出未有多远,萧若突然想起一事,失声大叫:“喛呀坏了坏了”
陆菲菲叫吓了一跳,在他怀里的挣扎也不觉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坏了坏了,这可怎生是好朕误了一件天下头等大事”萧若怪声怪调笑道。
“什么天下头等大事要不要紧”
“朕说过要每晚向皇后交货的,昨晚被你的事耽误了,就没能去中交货皇后要是因此怀不上龙子,朕的罪过就大了可不是天下头等大事吗”
“”
第五卷巍巍帝都,谁主沉浮 第24章 奇技巧
京城城门甫一大开,萧若与陆菲菲一骑便驰入京城。
萧若原本身着一身皇帝便服,衣襟上绣有明显的云龙图纹,甚是扎眼,很容易被人认出。因此,在路上时,他便问一户路旁人家买了一身寻常布衣,套在外面,以掩人耳目。并且面上仍旧蒙着一层面纱,京城居民见过皇帝的不在少数,他可不想给人认出来。
两人进得城来,萧若便拍马驰向城南,送陆菲菲去白莲教京城分坛。他在路上改变主意了,一来陆菲菲心里负担太重,并不情愿跟他进,进就意味着叛教,她会有深深的罪恶感,只怕终生都不会快乐;再者说来,当萧若使她乖乖躺在自己怀里不再挣扎时,其巨大的成就感,令他脑海里产生了个极具野心的计划,他想通过陆菲菲控制白莲教,进而通过白莲教控制整个江湖
这个念头一起,顿时令他全身一阵躁热,江湖上多奇人异士,但历来与朝廷作对,若能将这股民间的强大力量控制在手里,于国于己,益处之大,简直不可估量。
要实行这个宏伟大计,现下就势必不能强迫陆菲菲叛教,必须让她回到白莲教去。
萧若在脑中权衡一下,作出个决定,无限温柔的告诉陆菲菲,如果她实在不愿意随自己进,那么自己也会尊重她的意愿,不会强迫于她他鼓起来自21世纪的油嘴滑舌,把这番话说得缠绵悱恻,荡气回肠,直欲催人泪下说到后来,他自己都有点感动了,眼眶nei都闪动着水光,为这一番麻话提供了绝佳的注脚。
陆菲菲喜之不胜,直听得如痴如醉,深感个郎对己刻骨情意。临到分别时,依依难舍,美眸都红了,也不顾身处小巷之中,主动向萧若送上香吻,而后羞人答答下马,转眼消失在巷中一个寻常染布房里白莲教京城秘密分坛。
萧若目送她美好的倩影消失在门里,心下暗暗好笑,“小妮子都动春心了,还当什么圣女与其侍奉那虚无缥缈的神灵,就不如侍奉朕,朕可以给你你想得到的一切,一切”
日头渐高,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萧若便下马步行,牵着马匹缓缓向nei城行去。
转过两个街口,忽见路旁围了一大群人,闹轰轰的围成一个圆圈,对圈nei什么事物啧啧称奇不已。萧若好奇心起,牵马走上前去。
他挤进人群,打眼望去,只见中央空地上一个三十来岁的懒汉躺在地下,这懒汉头发零乱,跟个窝似的,一身灰褐色长袍破破烂烂,前衣襟上尽是油渍污秽,再加上胡子拉碴,看上去甚是邋遢,活像个乞丐。
这懒汉身前放着个碗口大小的木制小牛,牛头牛身牛四肢雕刻得栩栩如生,令人惊奇的是这小木牛居然能够自己走动,前腿后腿迈动有致,在懒汉身前走来走去,吸引了大批围观民众的目光。
莫说京城居民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萧若也看得咋舌难下,要是在21世纪,像这样带点自动功能的小玩具本就不值一谈,只怕连三岁小孩子都会嫌它糙,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时代也能出现这种东西,小木牛究竟是怎么动起来的假如光凭它肚nei妙到毫颠的机括使它行走自如,那制作者的手艺真可谓神乎其神、超乎想像
围观者们不住指指点点,啧啧称奇,说什么的都有。
“咦怪了,怪了,这东西究竟是死的还是活的这人莫不是个茅山道士,能驭神驱鬼”
“不然,不然,依老汉看啊,木牛肚子里想必有个蛤蟆或是小老鼠什么的,方能动得起来”
“你们笨啦,连这都不懂这东西不就是传说中诸葛武侯做的木牛流马吗”
众人众说纷纭,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
躺在地上的懒汉见围观人越来越多,有些自得,架着二郞腿一荡一荡的,眯眼以一种不屑的眼神扫视了众人一眼,自怀中掏出半块吃剩的烧饼来,自顾自津津有味啃了起来。
围观人群中有禁不住好奇心之人,大声问道:“喂,躺在地上的那位兄弟,这东西可是你亲手做的”
懒汉冲他翻了个白眼,哼哼道:“是又咋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情很是别扭。
“既是你亲手所做,能不能将这玩意儿拆开来,给我们大家伙儿见识见识”这人笑道。周围人也纷纷起哄,要他拆开来。
懒汉懒得答理众人,慢吞吞一口一口吃完烧饼,方才哼哼唧唧坐起身来,一把抓起站上兀自走动的小木牛,两手十指翻飞,三下两下拆开小木牛,摊在地上让众人过目。原来木牛肚子里仅仅是些小木栓、小铁片之类的物什,何曾有蛤蟆小老鼠,本就是一件死物。
众人不由得大为叹服。萧若也是又惊又喜,这个时代的人也许意识不到其巧夺天工手艺的价值,他可再清楚不过。看此人邋邋遢遢不修边幅的德,原来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当真人不可貌相。
人群中有人问道:“你做的这小玩意儿卖是不卖”
懒汉瞪了他一眼,咕哝道:“那还用问不卖老子大清早的坐这干啥,挺尸呀”
众人听了发出一阵嗡嗡之声,这懒汉脾气如此乖僻,怎么看都不像个做生意的人,倒像个打家劫舍的。有人问道:“那你做的玩意儿怎么个卖法说说价钱。”
懒汉指着拆开的小木牛,道:“这些个烂木头、废铁片,都是老子四处拣来的,一文不值。哪位客官要是喜欢,那就看着给吧”
众人一愣,随即哄堂大笑,都说这人敢情是个呆子,哪有这么做生意的只有萧若不笑,他情知此人压儿就不是在做生意,只不过想找个识者罢了。他不由泛出一股子惺惺相惜的感觉。
人群中一个四十余岁员外装束的大爷走上前,从随身钱袋里掏出一大把铜钱,然后数出三枚扔在地下,大大咧咧道:“喏,给你三文钱,这小玩意大爷我买下了,正好拿回家给我儿子玩去。”
懒汉冷冷瞟了地上的三枚铜钱一眼,嘴唇开阖翕动,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终于没有说出口。两眼一闭,哼哼道:“老子不卖”
员外一听来了气,怒道:“是你说任由客人看着随意给的,大爷给你三个大子儿是看得起你怎么着你想反悔不成”
“老子说不卖就不卖”懒汉蓦地跳了起来,与员外怒目相对,吹胡子瞪眼,大有一言不合,挥拳相向之势。
围观众人纷纷出言指责这懒汉的不是,忒不地道,做生意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正自不可开交之际,“我出千金”人群中一个清朗的声音高声说道,众人登时安静了下来,齐刷刷望向说话之人,见是个蒙着面的少年人,都以为他在说笑。
说话之人正是萧若,他缓步来到懒汉面前,微微一笑,道:“我出千金,买你所做之物。”
众人见他不像在说笑,顿时一片哗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懒汉望了望萧若,难免惊疑不定,呐呐道:“这位公子敢是说笑老子不,我做的小玩意说什么也值不得千金。”
“你的小玩意虽不值千金,可你的手艺及才智值我买的就是你的手艺与才智。”萧若说完,更不打二话,取出夺自黑衣蒙面人的金银小包裹,随手扔给他,笑道:“这些金银虽不足千金之数,就当先行付你定金。”
懒汉愣愣接过包裹,解开一瞧,只见里面金银之光耀眼夺目,围观群众无不瞠目结舌,真金白银摆在所有人面前,不由得他们不信。京城虽富庶,可见过这么多金银的人并不多,遑论用以买个小玩意了,若非他们亲眼所见,那是说什么也不会信的。
“我的手艺与才智”懒汉双手捧着沉甸甸的金银包裹,喃喃自语道,眼神发直,仿佛痴了,目中蕴泪,有如置身梦中,嘴唇颤颤的,一时激动得哪里说得出话来。
忽闻旁边一个书生打扮的公子哥酸溜溜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些奇技巧我们读书人才不屑于此”
懒汉听得“奇技巧”四字,突然间暴怒起来,把金银还给萧若,伸手就去推周围众人,“不卖了不卖了都走都走奇技巧没什么好看的都走都走”推完左边推右边,把所有围观人通通轰走。
众人好生没趣,悻悻的散了。
便在此时,两个手提镣铐的捕快大刺刺走过来,一人喝道:“喛哟,我当是谁呢原来又是你这姓穆的懒汉,不跟你说了不能在街上随便摆摊的吗”
穆懒汉兀自在气头上,正没好气,闻言便瞪眼道:“老子摆又怎么样”这人脾气还真不是一般般的臭。
“好,你小子爽快罚钱,二两银子。”两捕快皮笑不笑道。
穆懒汉当即双手交叉抱在前,瓮声瓮气道:“钱,老子没有烂命,老子有一条你们有种就将老子送入大牢,老子正愁没吃饭的地方”
周围人好一番哄堂大笑。即将散去的众人见有热闹瞧,便又都围了回来。
两捕快有些下不了台了,对视一眼,一齐上前将穆懒汉铐住,拖起就走。
“等等等老子收拾收拾我的宝贝再走。”穆懒汉大叫道。
一个捕快便走回头,朝地下的小木牛重重一脚踩下,将巧无比的小玩意踩个粉碎,笑道:“官爷我给你收拾好了,快走快走”
“你们你们”穆懒汉气得说不出话来,被两捕快推着往衙门走去。
一旁萧若原本想出头阻止,后来一转念,此人狂悖乖张,让他吃点苦头,挫挫锐气,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便干脆在一旁袖手旁观。
三人走后,人群中有人笑道:“那姓穆的懒汉我认识,他来京城没多久”
周围人一听大感兴趣,纷纷要他说说。
这人便笑道:“这姓穆的大概一个来月前来到京城,在一家小客栈投宿,他当时狂得不得了,自称是鲁班再世,墨子复生,口口声声要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后来捧着一具据说是他亲手设计改良的弩机,献去兵部衙门,想要一鸣惊人。谁料,兵部那些官老爷们理都懒理得他,直接命守卫将他拖出去打四十大板”
说到这里,周围有人嘴问道:“这话怎么说的官老爷们要是看不上他的东西,将他轰出去也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打他,他又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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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笑道:“私造军械难道不是罪官老爷们还是念在他初犯,又主动前来投案的份上,才开恩只打了他四十大板了事,若不然啊,非请他吃几年牢饭不可穆懒汉求官不成,反被人痛痛快快打了一顿之后,狂妄之气虽大减,可脾气却越发乖僻了”
萧若听完,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还真有这么荒唐的事那等人才千金难求,打着灯笼都没地方找,兵部那帮尸位素餐的混帐却将人家拒之门外,还狠狠打了一顿,此等作为,岂不寒了天下有志之士的心
方今天下就是这样,庸庸碌碌之辈窃居高位,真正有才之士却报国无门,此为当今朝政最大的弊端,要打破这种腐烂局面,当从一个多月后的文武恩科大试入手。
萧若略加思索,牵着马,远远跟在两捕快及穆懒汉后面,向开封府衙门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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