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欲望手记 - 无限之欲望手记第一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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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准备出发“系统,修复全体!积分从我这里扣!”

    随着一束白光闪过,神空间的某个大厅里多了三个人。roushuwu.net

    这三人一胖,一瘦,一匀称,体型看起来极富喜感。但若有人能查看空间记录,便知这三人都是活过了七场以上剧情的顶尖人物,如若放到真实世界中,哪一个都是了不得的人才。

    “妈的,这次亏大了,搭进去这么多人,真晦气。”

    掏出块布擦了擦眼镜,弥勒佛似的胖子就开始抱怨。

    瘦高男人也是一脸郁闷,他随手点了根烟,狠狠地吸了两口,调整了下情绪:“这次确实是翻船了,要不是最后靠了你,估计咱们谁也不来。”

    “老狼,算了,能活着就是好事,其他的不算什么。”旁边的匀称男子倒是很看得开,反过来劝道。

    胖子叫陈国发,绰号肥猫,平时心思比较细腻,惯是队伍里的智囊。瘦子叫郭斌,绰号老狼,是队长。剩下的这个,叫易安之,也是个心思七窍玲珑的人。

    易安之还想说点什么,肥猫一摆手:“兄,真佛面前不烧假香,什么也甭说,我和老狼心里都清楚着呢。”

    易安之点了点头,三个人从第一次剧情开始就在一起配,没必要这么客气。

    “麻烦的是下一次”老狼吐出口烟圈:“咱们这次虽然成了事,但是收益太少,下次剧情必须好生筹划,不能再大意了。”

    肥猫倒是不怎么担心:“你怕什么,咱们就三个人,系统又不会给必死的任务,我估摸着难度应该不会太大。”

    系统一般会在本次任务完成后第三天公布下次剧情,让契约者们有针对性地进行准备。每次剧情视队伍的整体实力和上一次任务的完成情况而调整,绝不会出现必死的任务。肥猫这么一说,老狼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不少。

    “好了,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易安之也不想现在就讨论下次的事:“还是老规矩,乐呵一天,后天碰头。”

    空间系统是无情的,任务失败的下场,除非你有足够的生存积分,否则等待你的一定是剧情里的各种凄惨死法。所以任务之余,契约者们总会想尽办法宣泄生存带来的恐惧和压力。

    赌博,酒精,毒品,女人只要你能想到的,空间都能给你。偏巧眼前这三个家伙选的都是女人系统对完成一次剧情任务的契约者会赠送一次免费造人的机会。契约者可以按自己的构想塑造形体特征,并赋予他(她)人格和特长。被创造的人可以带入剧情,但是一旦死亡,再次造人必须支付十万生存积分和一个级剧情兑换。

    啧啧系统也是有当奸商的潜质滴当然,系统出品,必属精品。质量方面绝对不需要担心,俊男靓女在这里已经不是一种奢望,而成为了基本的条件,甚至你想要现实世界中的某个大明星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如果说正常人的好色指数是的话,那么眼前这三条色狼的这一标准无疑还要超出至少个分点呃或许还是称他们为色魔比较恰当。

    老狼平时看起来稳重严肃,可干起女人来那叫一个狠。肥猫是个s好者,对调教一道甚有研究,易安之则是典型的斯文败类,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平时几个家伙无遮大会也没少开,几个被造出来的女人彼此之间倒是熟悉得很。

    又聊了一阵,几人便各自起身屋,生死过后自然需要好生休息一段时间。

    空间大厅里又再度复了宁静,仿佛一切从来不曾有过。

    ************来的第三天,易安之几人又聚到了大厅里,等待下次剧情的公布。

    时钟指向十点整,大厅的光幕上准时出现了翻滚的波浪,数秒后,:“水浒传”几个蓝色的大字清晰地浮现出来。系统的声音也紧跟着响起:“旅行者小队,第八次任务剧情已经确定为水浒传。”

    “线任务:一、加入梁山好汉阵营,帮助梁上好汉成就替天行道大业。要求:杀死高俅,蔡京,童贯三名奸臣。时间限制:五年。”

    “线任务:二、加入朝廷阵营,剿灭梁上贼寇。要求:摧毁梁山势力,可以分化瓦解,使他们投入你的阵营;也可以强行灭杀,以绝后患。时间限制:两年。”

    “附带说明:旅行者小队可任选一方阵营加入,一旦加入则不能更改。系统会为你们安排好进入剧情的一切,此次剧情为c+级大型剧情,完成后可获得该世界进入许可。”

    “限制:该剧情为现实类剧情,一、不允许使用任何热兵器,原著世界中出现的不在此列。二、不允许使用现代高科技产品,但此条不包含各类医疗药物及日常用品。三、契约者自身具备的血统能力将被大幅削弱,不允许存在超自然力量。”

    剧情一出,三人都松了一口气。水浒传尽管剧情庞大,但故事走向极为清晰,得益于作者细腻的笔工,几乎每一个人物都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世界中的人物仅仅是比常人厉害,在他们几个契约者面前并无多大优势,只要能把握住故事的线,难度就会降低很多。

    看样子上次近乎团灭,这次系统还是降低了难度。

    “怎么样,我说系统不会看着哥几个去送死吧。”肥猫一脸的得意,很为自己的预先判断自豪。

    老狼倒是没接他的话,只是点了点头:“你们觉得咱们怎么选比较好?”

    肥猫想都不想道:“肯定是朝廷阵营,加了梁山那边,我们还怎么搞女人?”

    进入梁山意味着要恪守替天行道的戒律,找女人显然不方便,但是拿这个当标准,只能说明眼前的胖子血管里流淌的大概是白色的液体吧看着一脸黑线的老狼,易安之轻咳了一声:“我也觉得加入朝廷这边比较好。”

    “哦?说说理由。”

    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易安之缓缓开口:“首先,水浒传可以说梁山好汉和朝廷之间的斗争史。加入朝廷有几个好处,第一、咱们拥有大义,明面上说咱们是官,梁山是匪,咱们可以调用的力量会比较大,是剿是抚也占据动。第二、根据故事情节,梁山中的部分人是被逼入伙,只要能解决这部分人的招安问题,削弱梁山不是空话。第三、如果加入梁山,咱们要杀高俅,蔡京,童贯,这基本形同造反,但宋江一心想着招安,要完成任务就必须绕过宋江或者是干掉他,这对于咱们来说难度太大。说到底,梁山好汉呼啸聚义,端地快活,但是根子太弱。

    替天行道只是听着提气,但没什么实质的好处,也不利于我们将来再进入这个世界。”

    想了想,他还是补充了一句:“当然,肥猫说的也算一个理由。”

    老狼听了,琢磨了下也点点头:“有道理好,那咱们这次就选朝廷阵营。”

    接下来三个人凑在一起商量起了后续的计划。最后一致决定,要剿灭梁山,必然要借用朝廷的力量。介于此,势必得先接近高俅,原著中这厮如同光环护体,被捉了也有宋江护着他以图招安。在他周围,安全指数相对会比较高。况且高俅出身市井,门第观念不强,较蔡京,童贯而言更容易接近一些。只要送上些珍奇异物,不愁搭不上这条船。m4xs

    止血药,银两,黄金,衣物各种需要的东西被列成了清单,又一一被兑换出来。不得不说,三个家伙尽管好色,但毕竟是老手,准备起来各项工作有条不紊,没有丝毫的忙乱。

    三个月后,随着一道白光闪过,三人又再度消失在了空间的大厅里。

    ***********************************第二章初临东京北宋徽宗年间,东京。

    作为宋朝国都,天子脚下的繁华之地,熙攘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好一派热闹的景象。虽然北有金虏不时扰边,各地也时有贼寇出没,但此处的姓还是能够安居乐业,过着日复一日的平静生活。

    城东是达官贵人的聚集地,本朝四品以上官员大多居住于此,各种华美的府宅鳞次栉比。其间一座更是气势雄浑,朱门廊柱,兽口吞环,显示着府宅人的赫赫权势,门屏上方一块黑漆大匾,鎏金的“高府”两个大字赫然排列于上。

    不用问,此处宅邸的人便是当朝太尉,殿前司指挥使,开府仪同三司,皇帝眼中的第一红人高俅。

    尽管这位太尉在民间声名颇为不堪,但在皇帝心目中却是实打实的忠臣。高俅自身是个踢球的出身,除了一笔字和蹴鞠,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但却是不学有术的典范,于官场一道深谙其中三味,左右逢源做得极好。

    加之徽宗本身喜好游乐,高俅每隔一段时间总要搞点新花样让皇帝尝尝鲜。

    发迹之前经常混迹市井的他自然精擅游乐之道,所以宠幸并未随日渐减,反而越发地稳固。

    不过这位位高权重的高太尉此时在府中却是很有些心情不愉,连往日最为喜爱的小妾上来撒娇也引无心去理。原因无他,最近梁山那伙强人活动频繁,接连干下了几件大事。引得地方震动,当地州府接连公函报急,已是直达天听。

    和朝中某些只会空谈的官员不同,高俅还是略有几分才干的,不然也不会把殿前司这一亩三分地打理得井井有条。但梁山之事,开始他以为不过是癣疥之疾,充其量最多也就是几个小毛贼占山为王罢了,所以当时没太重视。

    但前几日自己的族高廉在高唐州被害,带去的三飞天神兵被杀了个一干二净。这才让高俅意识到这一伙他看不上的小毛贼,已经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发展到能破州杀官的地步了。

    皇帝虽说喜好玩乐,却也并非完全不理朝政,所以次日早朝,便召文武官议事,要众人拿一个处理的章程来。一阵扯皮推诿后,虽然没有拍定论。但当时很有几个言官出言直指他高太尉处理不力,难辞其咎。

    若只是言官聒噪,他自然不需如此烦心。但后来皇帝私下召他宴饮,席中也对他说:“国中四大寇者,河北田虎,淮西王庆,江南方腊,山东宋江。此四贼,不思报效国家,反聚众为乱,朕深恨之。”言语之间,颇为怨忿。

    这下于公于私,高俅都必须拿出一个态度来,不然他这殿前司指挥使的职务,怕也是当到头了。于是第二日早朝时,他便向皇帝保举汝宁郡都统制呼延灼为指挥使,出兵征讨。

    呼延灼出身将门世家,使一对雌雄双铁鞭,雌鞭十二斤,雄鞭十三斤,武艺高强,勇猛过人,更兼统兵有道,麾下三千披甲连环马,冲锋陷阵锐不可当。高俅选此人也算是正对症候。

    虽说明日那呼延灼便要来了殿前点卯,但是这梁山贼寇一日不去,高俅总觉得有些气闷。

    “管家。”

    “小人在。”一个皂衣老者推门进来,垂手恭立。

    “带两个人,陪我出去走走。嗯就不用准备车马了。”

    “是。”

    老者依言转身而去,过不多时却又返身而,一脸古怪道:“老爷,门外有三人想要拜会老爷,不知作何处置?”

    “何人啊?”高俅一时也不以为意,只当是有客上门,故而随口问道。

    管家忠叔的脸色也颇为迷惑,但还是如实道来:“老爷,那三人乃是一僧,一道,一俗,却是未报姓名,只道是有宝物敬呈老爷。”

    “哦?”这下高俅有点兴趣了:“可曾问过是何宝物?”

    “小人问了,可这三人坚持说宝物非得当面交予老爷,小人开始以为他们是骗子,就让门房赶人,可后来三人中那道士确是拿出一件宝贝来。”

    高俅兴趣又浓了一分,问道:“是何宝贝?”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高官大员家的下人自然也是心高气傲,等闲人等忠叔如何会通报?再说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这个管家虽比不得皇宫大内的内官那般眼光刁毒,却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自从发迹后,皇上赏赐的奇珍异宝不在少数,各地官僚在孝敬上也是颇费心思。这些年来就是黄金翡翠,宝剑名刀也只能算是稀松平常,哪怕是外邦进贡的肤如白雪的夷女这位管家也是见过的。

    能让管家忠叔说出“宝贝”二字,必是这物品有独到之处。

    管家忠叔却是继续道:“老爷,是面镜子。非金非铜,看着好像是琉璃,却是映人纤毫毕现,无丝毫模糊。小人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见这般清晰的自己。”

    高俅这下彻底来了兴致,身为太尉,平日里位高权重的他什么没见过,镜子这等常用物品府里也有一面皇宫御赐的精品。但此时镜子多为铜镜,工艺便是再精湛,也只有初制时尚能映照较为清晰,一旦时日稍久,便会渐渐模糊,只能请匠人再度磨制。

    他当然不会知道,铜镜一旦放置一段时间,表面便会产生氧化铜,自然不可能清晰如以往。

    此刻听说能有映照如此之清晰的镜子,高俅也急于一睹为快。不过毕竟是宦海多年,养气的功夫也算小有所成。他平稳了一下心态,问管家道:“这三人,以你观之如何?”

    忠叔沉吟了一下,答道:“三人之中,和尚肥胖,喜与人交谈;道士消瘦,沉默寡言;书生匀称,平易随和,态度不卑不亢,感觉颇有些文人风骨,倒是不像什么江湖人士。”

    高俅听罢,终于是下定决心:“也罢,反正闲来无事,就见上一见,权当消解烦闷。你带他们去前厅等候,我随后便来。”

    有了高俅点头,门外三人才被领进大门。你道这一僧一道一俗是谁?正是从空间穿越而来的易安之三人。

    三人依计划做了乔装,肥猫嫌蓄发太麻烦,干脆选择扮了和尚,易安之就势而为,让老狼扮作道士,自己则扮作书生。

    来到这个世界差不多三月有余,几人算是基本适应了这个时空的生活。经过一段时间的踩点以后,终于摸清了高俅的基本情况,于是才有了今日之事。

    高府虽说只是高俅的私人宅邸,但却占地不小,几人足足走了有五分多钟方才抵达前厅,沿途尽是精美无比的雕梁画柱,廊亭阁。把几个第一次见识中国古代园林文化的家伙看得是直咂舌。正宗的中式园林风情让人心神陶醉,后世哪怕最为多金的富豪恐怕也无法重现这等风情。

    三人落了座,自有下人奉上茶水。几人这些天来也学了不少饮茶之道,举手投足间倒也似模似样。

    茶水续了一次后,高俅才施施然从后堂走出。他刚一出现,三人的目光便“刷”地落到了他身上。

    这位水浒传里最大的反派终于是得见真人了。正如原书所说,这高俅仪表堂堂,颚下三缕短须显得风流儒雅,加之常年手握权柄,居移位,养移气之下,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尽管事先知道高俅的老底,但见了这般仪容,几人还是打从内心里赞了一声彩。

    三人站起来打量高俅的同时,高俅也在打量着三人。

    不过此时他心里却微微不悦,心说这三人怎地这般无礼,自我进屋便这般盯着我看。也难怪,他这般仪表气势,常姓见了,估计还没说话,头就先低了三分。可惜眼前这三人均是来自后世,脑子里面哪有这个时代的尊卑概念。

    不过仔细一看,高俅却又发现眼前三人确实与以往所见之人有些不同。

    左边的和尚形如弥勒,虽未开口大笑,但是举手投足之间意气洒脱,浑没有半点做作之感,只觉自然天成。一张白脸上红光透出,给人以健康活力的味道。

    中间的道士身材比较消瘦,偏生给人以南山瘦松之感,一双眼睛如星辰般深邃发亮。身上道袍,手中拂尘虽是凡品,但针脚绣工俱是上乘,配此人的气质,竟给人隐隐有种出尘脱俗的智者印象。

    右边的书生更是生得一副好皮囊,端的是星眉剑目,唇红齿白。一袭青衫白巾虽然简单,但更显衣物的人神采风流,和自己年轻时相比也是不差。且这书生虽然英俊逼人,但目光笑容却极是温和,犹如一块温润袭人的良玉。

    这一番看下来,高俅先前的不愉便消了三分。由此便看出易安之三人计划的针对性了,几人的身份打扮都是因材而定。若是把三人的扮相交换一下,现在多半已经被高俅在心里打了个大叉。

    几人重新落座,高俅端起茶来饮了一口,道:“听说尔等有宝物呈于本官,现今都拿出来吧。哦,对了,尔等都是何人哪?”

    易安之听得此话,站起来应道:“好叫太尉得知,在下姓易名安之,草字鹤卿,应天人士。这位是善一道长,这位是净无大师,均是家父生前至交,对我多有照抚。我三人遍览大江南北之时,机选巧下觅得几件宝物,但我等有自知之名,才德不足不敢窃为己有。听闻太尉一向不重门第出身,乐交天下之人,故而特来献上宝物。”

    一番说得是真真假假,顺带小小地拍了高俅一记马屁,听得高俅是舒坦非常。

    如果说是认识之人来说,高俅只当此人是故意奉承,决计不会当真。但眼前这书生说得发自肺腑,并无谄媚之态,且双方之前从未蒙面,想来应当是真话。

    心中不愉又去了三分,但他表面还是不动声色,只是语气更显愉悦:“哦?

    本太尉虽说是发迹于民间,但却不是忘本之人。这小小的薄名不值一提。”

    这点倒是没错,高俅发迹后,对当年一起混迹的人多有照付,并非过河拆桥之辈,所以一番话却是挠到了他的痒处上。

    易安之拱手为礼,道:“太尉不忘旧人,我等钦佩。在下三人前来,自然带有三件宝物,请太尉一观之。”

    高俅点了点头:“那你便一一展示来。”

    “在下遵命。”

    易安之使了个眼色,老狼一抖拂尘,唱了声无量天尊走上前来,稽首说道:“太尉大人,贫道这件宝物,名曰水云镜,乃是于极西一仙人所赠,经久不糊,远轻于铜镜,映人映物纤毫可见,贫道敢言,当今我大宋绝无任何一块镜子可与之媲美。”

    说罢,老狼打开旁边的木匣,将一面后世a4纸大小,镶嵌于黄梨木上的镜子取了出来,放于早已安置好的桌子上。

    听得他介绍,高俅早已是兴致大起,镜子刚放好便两步走到跟前,只一眼,便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再也离不开来。

    “嘶”

    大厅里发出一阵抽气的声音,旁边的仆人此时也是一脸惊叹,高俅更是一把捧起镜子,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这,这简直是”高俅两眼放光,连言语都不连贯了。

    其实这就是一面后世烂大街的普通镜子,但这个时代水银镜尚未问世,琉璃又做的浑浊不堪。人们平日梳妆只能是用模糊的铜镜或者不稳定的水面。猛然间看到这样清楚的画面,所受的视觉冲击自然可想而知。

    把玩了一阵之后,高俅才过神来,但仍舍不得放下镜子,口中啧啧有声道:“果然是宝贝!老夫平日里见的奇珍异宝也不在少数,却无一件可与此物相比,真个是纤毫毕现,连头上的发丝都能照得这般清楚。道长所言不虚啊,此镜堪为天下镜中之魁。”

    他一高兴,市井气息上涌,连“本官”也不称了。

    这下剩下的四分不愉也彻底消失了,能得这样的奇宝,他早不在意那些许细节了。

    有了水银镜子的惊艳登场,气氛顿时活跃了许多。高俅命下人好生收起镜子,期待地问道:“道长所献之物,堪称奇宝。不知这第二件宝物是何物啊?”

    这下轮到肥猫上场了,只见他也拿出一个木匣,笑呵呵地说道:“太尉大人,贫僧有礼了。贫僧这宝物虽不敢称是天下之魁,但却是一件异宝。可以水中生火,无木自燃。”

    说罢,他打开匣子,拿出里面的一只大号一次性打火机,在手中为众人做了演示。

    这一下高俅又被惊到了。水中生火!这是传说中的仙人手段啊!虽然眼前的和尚也承认是这件宝贝的功劳,但这样的宝贝怎么也算是佛家异宝了吧。

    感觉到周围的呼吸一下子粗重起来,肥猫暗自得意地又演示了两次,才把打火机交到高俅手中,教他打着了火,然后退到了一旁。

    前前后后打了四五次火,高俅才总算是收摄了心神,忙唤过管家,让他小心保管此物。

    “大师的宝贝确实堪称异宝,不知却是从何而来?”

    肥猫早就想好了说辞:“此物乃是贫僧三人于大漠之中所得,当时我等救下一名干渴垂死的行脚商人,喂他食水,令其转危为安,结果第二日此人却是消失无踪,周围却连个脚印也没有,只留下了这件宝物。故而我三人皆以为是佛祖显灵,考验我三人助人之心,见其心诚,故以此宝为赠。”

    高俅点了点头,倒也没有进一步追问。

    得了两件宝物,他兴致大好,迫不及待地追问起易安之来:“想必这第三件宝物也是不凡,还是快快拿出来,让老夫一睹真容吧。”

    易安之近一步上前,不慌不忙道:“太尉大人,这第三件宝物乃是在下所献,名曰平梁山贼寇之策。”

    此话一出,厅堂里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肥猫和老狼故作惊慌地去拉易安之,嘴里连道:“公子不可造次,太尉面前,怎能如此无礼?”

    “哦?”高俅双眸一凝,表情慢慢严肃起来,先前的兴奋渐渐淡去:“梁山贼寇,不过几个打家劫舍的毛贼罢了,只待朝廷军马一到,瞬息便会化为粉尘。

    何须用什么计策?”

    想了一下,他又道:“看你举止谈吐,也是书香之家的子。老夫甚为好奇,你是如何得知朝廷即将出兵剿匪?如实说来!”

    话到最后,已经隐带厉色。

    易安之却是早有准备,不慌不忙道:“太尉容禀,实不相瞒,在下也算是读过几卷书,忠君之事从不敢忘。我等在进京的路上偶遇呼延灼将军,相处甚欢,席间呼延将军说起太尉调他进京,所以我冒昧猜测应是对应梁山之事。”

    听他这么说,高俅的脸色才算缓和了些,他开始还担心是调兵之事已经泄露,不过又问道:“朝廷征调地方将领入京乃是常事,为何你独独断定是为了那梁山贼寇?”言下之意已是默认。

    “太尉且听在下慢慢道来,我大宋虽说带甲万,但厢兵早已糜烂,战力十去八九。目前可战之兵无非西军与禁军,但西军陈兵边境,为的是应对外虏,一般不会轻动,如有兵事,靠的大多只能是禁军。况且呼延将军乃猛将也,无故奉调进京,必是要动刀兵之事,纵观全国,最近风头最盛者莫过于梁山贼人,所以在下这才贸然一猜。”

    一席话说得高俅眉头慢慢展开,眼中有了一丝欣赏之色:“不错,你能推断出这些,也算难得。那你所求为何啊?不必拿先前那番话来敷衍我。”

    三人心里暗擦了一把汗,心道这高太尉不好糊弄啊,好在众人事前预想了各种情况,此时也不至于慌乱。

    易安之拱手为礼:“太尉果是明见,在下此番前来,的确是为了做出一番功业。但在下有自知之明,若是读书科举,恐怕一生也难登大堂,不知何年何月才有机会。于是才借着两位好友献宝之际,向太尉陈述一二,万望太尉恕罪。”

    高俅沉吟了一下:“那你想如何成就功业啊?实话对你说,这两件宝物老夫甚是喜欢,赏赐必然少不了你们的。但若是求官,便是老夫身居太尉,也是无能为力的。”

    有戏!易安之心头一喜,连忙说道:“太尉一项自律,我等怎敢提此冒昧要求,况且此番我等前来,只需为大人分忧即可。”

    这下又把皮球踢给了高俅。

    “这般说来,你等倒是一心向着朝廷,老夫这人做事,向来赏罚分明。既然受了你的宝贝,那便帮你一次。”高俅这下总算是疑心尽去:“也罢,这样吧,此次呼延灼出征,你随同前往,剿灭梁山后,功劳也分润你一份,将来也好保你个一官半职。至于你们二位”

    老狼和肥猫连忙同声说道:“多谢太尉,但我等都是方外之人,当年深受故人大恩,只愿随身侍卫,护得李家公子周全。”

    “也好,两位既然如此忠义,那便各赠金一斤,随了鹤卿的意吧。”

    易安之等的就是这句话,连忙一拱到底:“多谢太尉!”

    高俅微微点头,受了他这一礼,这才问道:“先前你说有平梁山之策,可是信口之言?”

    “太尉面前不敢虚言,在下确有些办法。”

    “那好,你随我到书房来。管家,你带大师和道长在府里走走,不可怠慢。”

    高俅吩咐道。

    “是,老爷。”

    跟着高俅来到书房,待他落座后,易安之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来:“太尉,在下在外游历数载,自认对这梁山贼人还算有些了解。其实这伙人本来只是一伙占山为王的草寇,领头之人名叫王伦,自号白衣秀士,是个志大才疏之辈,不足为虑。”

    “后来那劫了生辰纲的晁盖一伙上山后,火并了此人,自此梁山方才有了壮大的迹象,这晁盖匪号托塔天王,在江湖上颇有名气,所以坐了梁山之后,却是很有些贼人去投。但此人勇力有余,智谋不足,又自命为好义之辈,对付起来也不算太难。”

    “真正可虑者乃是后来上山的一人,名曰宋江,江湖人称及时雨。此人事发前乃是郓城一个押司,因为时常接济江湖人士,手面甚为大方,所以被称为及时雨。听说但凡江湖人士见了他的面都要称一声宋江哥哥,可见此人人缘之好。”

    “太尉您想,他一个小小的押司,每月的俸禄还不到十两银子,哪来那么多的银钱周济江湖人士?生辰纲一事,他冒死也要为晁盖等人报信,看起来倒是义气深重。但若是以往没有晁盖等人的银钱孝敬,他操的哪门子心?”

    “后来事败被抓,梁山贼人劫了他上山,立马就坐了第二把交椅,地位仅在那晁盖之下。但此人却是典型的表里不一,面善心黑之辈。这次高唐州之事,便是此人领兵做下的。但观其手法,应当还有那匪号智多星的秀才吴用参与其中。”

    吞了口唾沫,易安之又接着道:“太尉若图梁山,首先应避免水战,梁山周围八里水泊,芦苇丛生,若是水战,我大军皆是艨艟大舰,于此芦苇荡间施展不开,且不占天时地利,外加那梁山贼人中很有几人精熟水战,到了梁山后也是日夜操练,此消彼长之下,我军堪忧。”

    “其次大军若是陆战,应以堂堂之阵,缓缓碾压而至,不给贼人以速战奇袭之机。尽量发挥朝廷军马兵甲精良,粮秣充足的优势。另外通告州府,令其布告周边姓,若是有助官军者,有赏;通贼寇者,重刑”

    一番话让高俅听得连连点头,显是从未听过这般细致的分析,待到易安之说完,又发问道:“鹤卿此言甚我心,不知这次老夫命呼延灼领兵,你如何看?”

    易安之赶紧一记马屁送上:“太尉英明。呼延将军乃当世猛将,武艺精熟,更兼深谙统兵之道,当是不二人选,太尉用人得当,在下佩服。”

    高俅笑着拿手指点了点他:“你这小子倒是奸猾,我是问你,可有需要完善的地方?”

    “这”

    “照实说,只你我二人在此,无需多虑。”

    易安之故作思,而后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用兵之道,关键还在于因地制宜。具体情况,在下也只能到了军中,见招拆招。不过此次出兵,太尉可否调两人随呼延将军一起出征?”

    高俅奇道:“哦?要调何人,确又是为何?”

    “这二人一名超,一名张清。呼延将军虽然武艺高强,兵强马壮,但麾下陷阵猛将却不多。反观那梁山贼人,多是亡命之徒,更兼林冲,秦明等人,落草之前均为朝廷军将,武艺恐不在呼延将军之下,更有一神射名唤花荣,人称小李广。若是阵前斗将起来,呼延将军怕是一时半刻也讨不得便宜。超武艺不凡,更兼性烈如火,用在此处正可争锋相对。那张清武艺也是不错,更兼有一手飞石射人的绝技,外号没羽箭,战阵之上也有大用处。”

    “如此说来,倒是有些道理”高俅捋了捋胡须“这样,今夜你持我名帖前去拜访呼延灼,说明来意,就说你是我府内门客,让他于战阵之中多加照拂。

    老夫观你心思缜密,此次出兵你可多为他谋划,最好一战而尽全功。”

    “谢太尉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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