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山书院(女尊) - 088
花山书院(女尊) 作者:狷狂
088
花山书院(女尊) 作者:狷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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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颖打算明日就与谪阳启程去平南城,今天决定去爹爹坟前祭拜,告诉父亲她即将去谪阳家中提亲。
“太女算什么?端睿,你别忘了,这里是花山书院!我们与普通书院是不一样了,你来的晚可惜没有经历,年前太女派人夜袭花山,那么多带着明刀明枪的士兵将书院围了个水泄不通——可那又怎么样呢,不照样被我们山长当孙子一样骂了个狗血淋头!花山书院虽然都是学子,却不是那些酸唧唧外表傲慢骨子里懦弱的文人可比的,你如今也是花山学子了,所以切不可堕了自己的志气,说些自灭威风的话!”
“东平,我在外面也听了不少关于山长的传闻,一直觉得,嗯——也不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而已,怎么会被浮夸的那么厉害。若不是今天听你这么说,真是不敢相信!”一个爽朗的声音惊讶地说。
陆颖路过这一丛灌木,无意听见背后的亭子里学子们围在一起兴奋的谈天说地,居然正好说到自己,不由得有些脸热。
罢了,还是换个方向吧。这个时候如果走出来让她们看见,感觉怪尴尬的。
陆颖自叹到底还是脸皮不够坚韧,当下改变了注意,决定稍微绕些路从另外一个方向出去。
她转身离去,却没有发现那群学子中一个高个新生似无意向她离去的方向瞟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然后向其他人道:“诸位先聊,我想起有点事情要先走一下,下次再一起喝茶吧。”
在镇上的一家杂货店里买了些纸钱蜡烛,陆颖向镇外走去。
父亲的坟在镇外的一处园陵里,许多镇上居民的祖坟也多在此处。
虽然有些偏僻,但因有人定时打扫,所以还算干净。
陆颖找到父亲的墓。墓地最开始不过是一个土丘前立一块普通的黑色石头,后来每年清明她都会来做些修葺,慢慢地砌成一块稍微像样的石墓。她站着看了一会,将周围的杂草清理了一翻,点上蜡烛,低头跪在碑前,凝视着碑文,默默祈祷。
父陆氏幼文之墓,女陆颖立。
爹,女儿马上就要成亲了。你高兴吗?
谪阳是一个很好的男子。虽然出身高贵,却没有一般贵族男子的刁蛮无礼,不但才智出众,风华无双,待我更全心全意,能得这样一位夫郎,我常常也觉得自己运气很好。我与谪阳也算是青梅竹马,彼此情相投,将来一定能够琴瑟和谐,白头到老。等我提亲成功后,就把他带来看你。
陆颖的脸上浮起一个淡得几乎称不上是笑的笑容,兴奋和惆怅交错着涌上心头:爹已经永远离开她了,老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现在可以依靠的人,只有自己了……万幸,现在她还有谪阳的陪伴。
陆颖恭恭敬敬向墓碑磕了一个头。
陆幼文?
齐端睿看着墓碑,表情有些发愣,这个名字——是巧合吗?在燕国的话,陆姓并不算少见呢。
只是如果是父亲的话,不是应该写陆某氏幼文之墓做墓文更合适吗?这里为何漏掉了父亲父家的姓氏呢?
纸钱烧完剩下的黑色灰烬在她的脚下打着漩,好像幽灵在打转,一如她此刻不解的心情。
齐端睿察觉到有人到来,回头一开,却见自己的下属正低头向行礼:“主子。”
“怎么这个时候才出现?”
下属诚惶诚恐道:“回禀主子,花山镇虽然没有赵榕与赵昱的人马,可是却被花山书院控制的极为森严。恕属下无能,主子如今身在敌国,在没有万全的把握的下,属下实在不敢妄动。”
“罢了。我也知道你们不容易。”齐端睿皱起眉头,“这花山书院山长陆颖的来历你们可查探过?”
“查过,那陆颖六岁随父亲迁至花山镇。据说陆颖当时大病,整日昏睡不醒,她父亲心照料半年之后方才完全清醒,等终于陆颖能够下床活动了,她父亲却病倒了,并且是一病不起。陆颖深夜去镇上求医,被李凤亭遇见,与她一起回到家的时候,她父亲已经不行了。后来李凤亭见她孤苦可怜,才将她带上花山收容。”
齐端睿对这种几乎人人皆知的消息并没有多少兴趣:“那在这之前呢,陆颖和她爹来花山镇之前在哪里?老家是在哪里?当初得的什么病,可都查清楚了?“
“属下无能……目前并没有得到这方面的线索。据我们打探,当年陆颖父亲忙于照料女儿,除了出去购买必须的家用和药材外,极少与其他人接触,也极少提到过妻家的事。不过陆颖当年与父亲住的院子直到现在还留着,镇上一个叫吴娘的女人和他的儿子会时不时去清扫。”
齐端睿沉吟一会:“先不要打草惊蛇。找一个人假装逃亡的难民,混进花山农庄,什么都别做,只以暗中观察为要。”
“是。”
“山长?”
陆颖回头,见一个十**岁的花山学子正一脸惊喜地向自己打招呼。
今天是休沐日,应是出来玩的吧。陆颖打量这个学子,不是自己很熟悉的,那应该是新生了。
“齐端睿?”陆颖恍惚记得她是叫这个名字。玉秋她们提过几次这个学生,对她评价很是不错。
齐端睿眼睛一亮:“山长记得我的名字?”
全书院的学子没有她不知道名字的,如果是老生的话,她还知道得更多。陆颖闻言只是一笑:“怎么一个人在,我记得你朋友不少。”
齐端睿的笑容十分阳光,豪爽地点点头:“我只是下来买点东西,一个人快去快回。山长是下来散心的吗?”
“我回家看看。”连陆颖自己都觉得用这个词有点古怪。上花山这么多年,便再没有在家住过,只是偶尔回来看看。老师给自己安排的很周全,因此家里的旧物也没有搬上山。平常吴姨会过来帮忙看看,反正无人居住也不需要经常打扫。
“山长是花山镇的人?”齐端睿惊讶地说。
“算是吧。”陆颖含糊地回答。
齐端睿左右看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山长,要不我们找个茶馆坐坐?其实没有花山前,我听过很多关于你的传言。一直对你很好奇,如果不嫌弃的话,我请你喝杯茶吧。”
陆颖倒是头一次遇到要请自己喝茶的学子,也觉得十分有趣,想想反正暂时无事,便答应了。
这齐端睿果然如玉秋她们说的一样是个很有趣的人,似乎无论自己谈什么,她都能够接的上来,而且非常擅于调动自己的谈兴,并且时不时能够吐露出一些让人耳目一新的真知灼见。除了寒光玉秋几人外,齐端睿是少有的能引起她谈兴的同辈人。
茶已经喝了两壶,两人依旧是兴致勃勃,心里都不由得对对方产生一种浓厚的亲切感和惺惺相惜之情,撇开山长与学子的身份,彼此开始以表字相称。说起来,齐端睿还比她大三岁呢。
“敏之,你小时候的事情果真一点都不记得了吗?”话题慢慢扯到今天下山的目的,当谈及小时候的事情时,齐端睿有些惊讶又好奇地看着陆颖,似乎不太相信。
陆颖苦笑一声:“这又不是什么好值得炫耀的事情。其实说完全不记得也不全是,偶尔会有一些感觉亲切的画面在脑子里突然出现,但是还没有等我记住就又马上消失。父亲去世前我确实很想记起自己为什么会和父亲独自在外,幻想着也许明天或许母亲就会出现将我们父女两接回家。但是父亲去世之后……就没有必要。以前的事情,记不记起来,已经无关重要了,父亲还活着的时候似乎也很不希望我记起来。”
齐端睿低头去着温热的茶盏,看着茶碗上细腻的青花,脸上的笑容虚幻起来。
陆颖觉得气氛有些沉闷,看了一眼齐端睿,试探道:“世聪,你怎么了?”
齐端睿勉强一笑:“只是听了你的话,想起我自己家里的一些事情。”
陆颖看见她的表情,猜想到一些:“难道世聪家里——也出过不幸?”
齐端睿神色苦涩,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抖起来,茶水都荡出来一些,洒手背和桌子上:“不管过去多久,回想起来的时候我都觉得像是一场梦。我所有的亲人,母亲,嫡父,生父,妹妹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全都离开我。”
陆颖没有想到眼前的齐端睿居然遭遇过这样的惨剧,惊道:“发生什么事?”
齐端睿突然哈哈大笑,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水花四溅,惊得周围的客人也都纷纷投过好奇的目光。
“她们跟我说是意外,都是意外。”齐端睿把茶碗捏得咯吱响,爽朗的笑容变得十分狰狞,眼里忽然迸发出让陆颖觉得心惊的寒意,沉声道,“哼——我恨不得把她们都碎尸万段!”
陆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接下去问好,还不不问好。看看周围探视的目光,她决定还是改个时间和地点再了解好。
“既然是祭拜父亲,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呢?”谪阳有些不满。
陆颖拉着他的手,轻轻笑:“总要定下我们俩的关系再去见爹的好。”
谪阳哼了一声:“那你说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他歪着脑袋不怀好意的打量着陆颖的身材。
陆颖虽然早已经习惯了谪阳的调戏,但是耳朵依旧免不了红了起来,王顾左右的而言他道:“明日我们就要离开花山,骑你可安排好了??p>
谪阳眉眼含笑,眼中的光如有灵一样透露着主人的心情:“骑留七百在这里,三百跟我们一道走u庋你可放心了?你光惦记着书院的安全,可不祊恼獯稳ノ壹姨崆资欠衲艹晒Γ我母亲是否肯点头??p>
陆颖的手指握紧谪阳的手,坚定的说:“我会尽全力的。”
谪阳不肯罢休道:“尽全力?万一你尽了全力我母亲还不肯答应,你当如何?”
陆颖不说话,只是盯着谪阳。
谪阳哼了一声,甩开陆颖的手:“陆大山长,你是不是觉得我身边只有你一个女子,这么长时间又只待你一个人好,便觉得我非你不可了?!!”
想到这里,谪阳也有些气闷:从一开始便是他在主动,主动设计她落到自己的圈套里,主动上门向李凤亭挑明了他的愿嫁之心,主动搬进花山书院,主动对她一心一意的好——他只是觉得自己是个男人,既然是自己看上的女人,表现的主动些也无妨,可是陆颖的反应仿佛永远都慢他半拍。这非是说陆颖对他不好,而是这种好更像是极好的朋友,亲人,甚至是知己,却和恋人这个词关联不大。
难道陆颖还没有对他动心,如果是这样,她将来难保不会喜欢上其他的男人。靠,这怎么行!!!
“是这样吗?”齐端睿看了看四周,附近的人家都亮起了灯,唯有这座院落黑洞洞的没有人。
看来陆颖是真的许久没有回这里了,她想。
下属在她身边低声道:“属下上次来简单查探过。这里有六间房,两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堂屋,一间厨房,还有一间杂物房。里面放的都是些很普通的家具和一些男人和小孩的旧衣服。”
齐端睿听得,低声吩咐:“今天在仔细搜寻一遍,边边角角都不要放过。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注意动静小一点,不要惊动了周围的人。“
下属应了一声,连忙蹑手蹑脚的开始工作。
齐端睿也放轻了手脚,在屋子里搜索起来。
“主子,我找到一些药材。”下属轻轻走进来,压低的声音里略有些兴奋。
“陆颖在花山镇的时候还在生病,有些药材不是很正常吗?”齐端睿不以为然。
“可是,主子,你看这些药材中居然有八百年年份以上的人参啊。”下属赶紧提醒。
齐端睿一惊,赶紧接过来:这只是小半截没有用完的人参,看细年份确实不在八百年下。
人参价贵,无论在燕国还是齐国,百年以上的人参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够买得起的药材。五百年以上的即便是在官宦人家也是罕见。八百年以上——除了皇家宗室,也只有那些极显贵的世家权贵之家有,又或者是立过大功的大臣才可能得到的御赐之物。
这种东西,本就是你有钱都买不到的。
齐端睿捏着与这座普通的院落格格不入的半截八百年人参,心中疑窦顿起:陆颖,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父亲到底是什么人?
齐端睿想起那墓碑的字,想起在与陆颖短短两个时辰的交谈里心里莫名生出的强烈好感和信任,想起多年磨难下来已经习惯谨慎的她居然忍不住在陆颖面前吐露的真实的心情,这疑惑而起的心跳也越来越厉害。
或许,这种直觉的来源并非是无缘由的。
齐端睿好不容易按捺下心头的激动,转头对下属厉声道:“继续搜,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可疑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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