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梅花)斗凰 - 大反转
(还珠+梅花)斗凰 作者:葛葛石春
大反转
(还珠+梅花)斗凰 作者:葛葛石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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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冬的孩子她的确有所期待,可若事涉皇后与贵妃则又不同。皇后凤座稳固,贵妃宠爱不断,这两个女人一个争夺着她的权柄,一个抢占着她的儿子,她们的家族又压制了钮祜禄一族的荣光。这样的两人,就像里的刺儿一样,让她惦记了多年,尤其是前者。
好在这两个女人水火不容,贵妃又愿意投诚,所以这一年来,皇后频频受挫。钮祜禄氏高兴,有什么比不容庶子更让皇后失去信任的罪名呢?她今日来这儿就是为此,定下一个模棱两可的罪名,让皇后失了贤名,渐渐不得翻身,然而天如此助她,给了皇后一个绝地反击。
一面倒不如两面黑,两败俱伤,渔翁所好。钮祜禄氏微微扬起了下巴,看着富察青和眼角暗藏的杀机,又看了看高兰籍脸上的青白,脸上浮出一抹冷漠而威严的笑意。
聪明人间话不用挑明,她们都知道,天平倾斜了。
可乾隆不知道,他心里还憋着一股火,失了孩子,又事涉廷,偏偏一个是他的皇额娘,一个是他的心上人,一个是只认不驳的皇后,让他那股邪火不知往哪里去。而尹冬呢?一个用来气娴妃的玩物,若非怀着孩子,早被丢到了脑后,乾隆这回没客气,夹杂着怒意的声音像石子儿砸在地上:“尹贵人?她福薄保不住孩子就罢了,身子不好就别出来惹事儿,这会儿又来添什么乱?让她回去!”
竟是毫不管一个死里逃生的女人,这样的声音,外头的尹贵人怎么会听不到呢?可没有人在意,钮祜禄氏只清清嗓子,慢条斯理地劝道:“皇帝别气坏了身子。尹贵人确实是福薄,可她如今刚醒就来求见,想必也有些隐情。当时的事儿是如何,她最清楚不过了,让她来说,也好真相大白,省的诬了无辜之人。”
像是故意,钮祜禄氏的视线不经意扫过高兰籍,乾隆眉头一松,缓了缓神色:“皇额娘说的是,是儿子急躁了。”说着一瞥吴!奴才的小命不要紧,可这些血,都是那孩子的血呀皇上!”她的手指倏地扣紧了地面,抬起的眼里涌出狂乱,“皇上,血海深仇莫不如是!奴才怎么能放过害死皇上孩子的人?!”
她依旧不是个言辞聪慧的人,却足够疯狂,她眼里慑人的光简直带着猎杀的腥臭。乾隆不免为之一怔,而在一旁的苏意,几乎是在同时尖叫起来。
她的脸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她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可这不代表她不害怕!她惊恐地盯着那血衣,那浓腥的臭味就像阿鼻地狱里的色调,她忍不住!然而声音一出她就知道错了,连忙捂住了最,可已经晚了。
尹冬已经看到了她,就那一刹,铺天盖地的恨意就涌出来。天知道尹冬那样虚弱的身子怎么能撑得住那么狂暴的动作,她像一只饿狼扑向苏意,一扬手间大氅盖住的血色顿时漏在众人眼前,爪子一样的手啪地扇在苏意脸上,已经断裂的指甲就像利爪,轻易在苏意脸上挂出四道血淋淋的抓痕。
苏意已经顾不得疼了,拼命想要退开,尹冬的手却像钢爪一样抓着她的脖子,那张青灰色的脸孔逼近了,暴突的眼睛里都是痛恨:“你这个畜生!贱人!你害我的孩子,你推我下山!那是我的孩子,他已经五个月了,他已经会在肚子里踢我,就这么被你给害死了!”尹冬双手一收,扼得苏意脸色涨红喘不过气来,可旁边人都被吓着了,甚至忘了去拉她,“你这个贱人!我竟然还接近你,我还以为你好歹是皇后娘娘里出来的,是个可靠的人!我早该想到的!你是个叛徒,是个钉子!你怎么可能是皇后娘娘的人!你就是和你的主子一条心,要杀了我,要杀了我!”
她疯癫的声音刮得人耳膜发疼,高无庸总算反应过来,连忙和桂嬷嬷上去死命把她从苏意身上扯下来。她抵不过,被抓起来的时候仍不放弃地用脚踢着,一滴滴血从她裤脚滴下来,可她仍然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你是高兰籍的人,你早就是高兰籍的人了!你和你主子一样,要害死我,别当我是傻子!”
高兰籍。这三个字儿把乾隆敲醒了。暴怒无匹的乾隆几乎都没让人动手,亲自上前一脚把尹冬踢翻出去,震耳欲聋的嗓音几乎要把门都震裂:“贱婢!你说什么?!你竟敢污蔑贵妃!”
尹冬软绵绵的身子重重撞在门板上又跌落在地,几缕鲜血从口里流出来。她吃力地咳嗽两声,抬起头望向乾隆赤红的眼,竟然笑出声来:“皇上,您没想到吧?奴才知道,奴才不过是个玩物,只有她是不同的,她是皇上心爱的人儿,所以皇上你从来都不肯睁开眼,看看那是个什么货色!可我知道,里的人都知道!”
乾隆目眦俱裂,一挥手:“高无庸,给朕拖出去打死!”
“慢!”钮祜禄氏刷地站起身来,森冷的目光望向高无庸,“皇帝,给哀家听完!谁敢动手,哀家第一个不答应!”
尹冬仰天大笑起来,急不可耐地说出缘由来:“皇上,您不知道吧,为什么她这么恨奴才这么个小奴婢,那是因为奴才本来是她的钉子!奴才从进那天起,就是她的人,她要奴才去承乾,把娴妃娘娘的事儿全说出来!奴才多少次传了承乾的事儿给她,替她清了多少别的放进去的钉子,帮着她陷害了多少次娴妃娘娘?为什么娴妃娘娘会在御花园遇上她而被皇上责骂,为什么娴妃娘娘总会说针对她的话?因为有奴才!哈,就在前些时候,她还嘉奖了奴才,给了奴才赏钱!可没两天,奴才就被皇上看上了,她不知道有多生气!皇上知道奴才来的时候,她和奴才说了什么吗?奴才一定活不过多久!可惜奴才命好,怀了孩子,不像她!要不是这个孩子,奴才早就死了!您知不知道,刚才要不是院正大人在,那些奇嬷嬷就要趁机杀了奴才!奴才醒着,奴才都听见了,奴才不是个傻子!”
她沾血了的牙齿就像森森的匕首,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大氅里揪出一只小包裹来,刷地丢在地上:“这就是奴才从她那里得来的赏钱,得来的奖赏!”她的眼睛倏地看向高兰籍,露出十二万分的仇恨来,“我知道,从我惹上了你,就注定活不了!可你既然要杀我的孩子,就别指望全身而退!错就错在我是个奴才,比不过你!可你等着,总有人教训你,我死了也不会放过!”
乾隆气得倒仰:“贱人!还不拖下去,拖下去!”
用不着了。高无庸刚刚抬起脚,那边就发出了一声闷响。那疯狂的头颅无力地贴在了地上,一缕暗红从嘴角慢慢滑下。
咬舌自尽。
钮祜禄氏皱着眉退了一步,乾隆气得浑身发颤。高无庸和桂嬷嬷不敢再等,忙不迭叫了人进来,万不敢让她的尸体冲撞了贵人。
只是那尸体抬出去的时候,眼睛却还带着那恶狠狠的怨毒光芒。
钮祜禄氏恰到好处地冷哼一声,一巴掌拍在扶手上:“皇帝!以死明志,冤屈莫大于此!你还要怎么说?!”
乾隆一甩手,下意识地就想帮高兰籍说点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吐不出来。
以死明志,那怨毒不是假的。高无庸颤颤巍巍地奉上那个小小的包袱,抖索开来,都是些银票,小物件,若是查档,未必查不到来源。
乾隆眼皮一颤,看向高兰籍。他知道,在里的女人,安钉子并非大错,可……她若是真的害死他的孩子……
气氛僵硬着,唯有暗红的血迹还在,提醒着一个人的怨恨。
而高兰籍抬着眼,静静地迎着乾隆的眼神。
翦水秋瞳,泛着强忍的水汽。她一直安静地听着,始终未曾辩驳一句。她的嘴角强抿着,似乎掩去了许多情绪,可当她睫毛一颤,却能看见无数哀恸与伤感扑簌掉落。
美人如此,只抬手顿足,也叫人心旌难平。
何况她膝行向前,玉石般的手带着三分惊怯,七分期待,小心翼翼拽住了她的龙袍。眼里的雾气终于抑不住了,汇成一滴,顺着光洁的侧脸慢慢滑下,像要在这冰冷的空气里,瑟瑟发抖成一个人的心伤。她的声音凄婉无端,盛着她所有的信任与爱:“皇上……您知道,妾身不会这么做的。”
乾隆几乎一刹那就心软成了一团,这样的人,怎么会欺骗他呢?
一时间脸含深意的钮祜禄氏和双眸微眯的富察青和都成了背景,视线里只有这个女人哀愁的脸:“皇上。那不仅是尹贵人的孩子,他也是妾身的孩子。您……您答应过的,这个孩子出生,就养在妾身膝下。您知道的,妾身有多想要一个孩儿……”
提到孩子,泪水就奔涌而出,一滴滴从脸颊滴落,全敲在了他心里,只敲出一个血淋淋的坑来,疼。乾隆几乎被瞬间带回到那个夜晚,这个女人伏在自己身边,为自己不能生育而痛哭流涕。
这样的人,不会害死一个孩子。乾隆信了,他告诉自己,一定要信。他想起了那件事之后,在安抚被禁足的她是的诺言:这个内,只要再诞下一个庶出的孩儿,不管男女,朕都会养在你膝下。他绝不会忘,那个时候高兰籍发自内心的笑容。
忍不住恍惚起来,乾隆握住了那个女子冰凉的手,喃喃地道:“是啊……朕答应过你,只要这个里,再有一个孩子,就一定是你的……”
什么?!钮祜禄氏和富察青和一时间脸色变得难看之极,不敢置信地望着那个女人。任何一个孩子,难道包括嫡子,包括满妃的儿子?钮祜禄氏一口气哽在咽喉,半天才按了下去,天知道她花了多大力气才没在这个时候骂醒自己的儿子!
芒刺在背,高兰籍几乎是绝望地闭上了眼,这个男人,他永远不知道给她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乾隆后知后觉地警醒过来,看一眼惊怒交加的钮祜禄氏和大惊失色的富察青和,心里涌起一股烦躁。他抱歉地看一眼高兰籍,口气里尽是萧索和厌烦:“贱婢尹氏中自戕,罪无可恕,着废为罪奴,抛尸。贱婢苏氏误伤皇嗣,活埋。”他看一眼高无庸,见他低头应了,才淡淡抬头看向钮祜禄氏,“皇额娘,内私不易闹大,为了皇室脸面,这件事就这么罢了罢。”
钮祜禄氏气得攥紧了手,冷哼一声:“皇帝这么说就这样罢!哀家累了,回!皇后,你也回去,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错处!”
富察青和躬了躬身,钮祜禄氏理也不理,一甩袖子扬长而去。富察青和也不多说,告了罪,安静离开。
殿里只剩下乾隆和高兰籍。鲜血还在,高兰籍似不敢去看,只默默低着头,跪在那里,默然不语。
乾隆看了看她,终于叹了口气:“贵妃今日受惊了,多谢着罢。以后储秀还是别让别人进来了,扰了你清净。”
第一次叫她贵妃,乾隆的眼神万般复杂。不等高兰籍多说什么,他就一转身,离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恨大姨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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