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喜事 - 第三十章 加塞儿的肥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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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园喜事 作者:凌冰儿

    第三十章 加塞儿的肥婆

    田园喜事 作者:凌冰儿

    第三十章 加塞儿的肥婆

    沈梦遥将搅团舀在一个碗里,用铁勺那圆而光滑的底压出一个小窝儿,在小窝儿里面舀进去刚才炝好的葱花油醋,再放进去几腌萝卜,递给刘铮:“喏,快吃吧。”

    等沈梦遥将自己的那一晚盛好,刘铮的碗已经空了。

    “梦遥,再来一碗。”刘铮很无辜地将空碗伸过来。

    沈梦遥无奈地叹口气,只好再给他弄了一碗。

    刘铮一面吃一面赞叹道:“嗯,你说得很对,这荞面搅团,是比玉米面的好吃。”忽然停止了狼吞虎咽,很认真地看着沈梦遥,“梦遥啊,你说奇怪不奇怪?以前在王府里,那些大厨子,做的饭菜羹汤多么细啊,而且用料也是极为考究的,可是我吃上两次,还是腻了,总是需要变换新鲜的花样才能咽得下去。比如说,吃笋,除了笋尖,其余的部分我是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吃虾,稍稍不新鲜,我就会拿去喂狗,然后叫厨子再去买了新鲜的重做。可是现在,不要说笋尖和虾了,连点儿星儿都看不见,可我反倒觉得,这搅团、这萝卜、比我以前吃过的任何美味佳肴都要可口。”

    “哼哼!”沈梦遥只顾埋头吃饭,本不想理睬他,“你倒是想暴殄天物来着,可是上哪儿找去呀!”

    刘铮也不生气,嘻嘻笑道:“你说的也对,也不对。的确是我现在没那个条件了,可是,你做的饭真的很好吃啊!”

    沈梦遥故意呵斥道:“少拍马屁,快吃饭!”

    刘铮耸耸肩,很快又吃光了第二碗。正想要第三碗,忽然想起了什么,揭开锅盖看了看,放心道:“还多着呢,那我使劲儿吃啦!”

    沈梦遥瞪他:“你快成饭桶了。”

    “那也比饿死的强。”刘铮一面摇头晃脑地说,一面自己去盛饭,学着沈梦遥的做法,在搅团里面浇了葱花油醋和腌萝卜,继续大快朵颐。

    看看壶里的水已经烧开,沈梦遥从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出几枚鸟蛋,放进去煮。前几天,他们去坡那边的荒地看看,以防有胆大不怕死的窥探到他们田地里的秘密。倒是没有发现窥探之徒,于是心情轻松,决定去散散步,就从另一条不常走的路回家,岂料运气极佳,发现一棵树上有一个鸟巢。沈梦遥怂恿刘铮上去看看,没想到真的有所收获,鸟巢里面,足足有七枚鸟蛋,只是都不大。

    两人欣喜若狂,当即将鸟蛋藏在家里,还没舍得一下子吃完,隔上两三天,才煮上两个解解馋,权当增加营养。当然,第七枚鸟蛋,两人已经商量好了,一人一半。

    吃完了搅团,鸟蛋也煮熟了。两个人一面细细品尝着这难得的美味,一面商量着以后的生活,一时间,这小小的厨房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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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两人继续去撒种。一面劳作,一面心里窃喜不已。因为有了灵珠,他们的那块田地已经变得松软肥沃,本不需要像别人一样,吆喝着一只老牛,套上犁铧去耕地,他们只需要撒上种子就行了。只是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到想灌溉的时候让灵珠涌出清流。

    两人决定试验一下,反正撒下种子之后,是需要浇水的。

    沈梦遥从衣服里面拿出了珠子,轻轻放在田地中央,和刘铮眼巴巴地瞅着,希望能出现他们所期待的东西。

    可是,等了足足有一刻钟,那枚珠子似乎是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本就没有涌出清流的任何迹象。

    刘铮失望至极:“梦遥,我看这灵珠也不是任何时候都能帮我们的。算了,我们还是想办法挑水吧,听罗大哥讲,要是撒下种子之后不浇水,就算是白干了。”

    沈梦遥无打采地将珠子收了起来:“真是奇怪啊,那天,明明都能让盐碱地变了样的。”

    刘铮劝她道:“这块地能变得这样好,我们已经算是占了便宜了,不能要求太多。我们还是去挑水吧。”

    沈梦遥十分沮丧,拿着珠子前后左右看了好几圈儿,发现这颗珠子除了比以前清亮一点以外,就没有什么变化了。

    又不甘心,再次将珠子放在田地里面,心里不停地默念着:快变出水来!快变出水来!可还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沈梦遥彻底失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一次功劳过大,这颗珠子居功自傲闹罢工了,只好拿了珠子,打算回去跟刘铮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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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桶和扁担倒是现成的,两个人来到离家很远的天音泉边,看见很多人都拿着水桶,等着挑水。

    这天音泉很奇怪,一到冬天,就干脆断流,河湾村的人只好去井边打水,可是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那汩汩清泉就又会欢快地奔流而来。当然,人们都是就近取水,或者在河里,或者在井里,或者在泉边。

    沈梦遥和刘铮的那块地,离这三个地方都很远,沈梦遥略估算过,光是挑一担水过去,就需要花三刻钟时间,而且一担水,对于那七亩多地来说本是不够的。所以,灵珠的突然罢工,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噩耗了。

    刘铮倒是不怕吃苦,做好了长期挑水的准备。他还这样安慰沈梦遥:“那么其他人不也是一样要担水吗?我们比起有的人,只是多走了一点点路而已。如果你累了,我一个人去担水好了。”

    刘铮不是在讨好沈梦遥,而是在炫耀自己能干。来到河湾村的这个冬天,他学会了很多以前从未接触过的活计,比如从井里汲水、挑水,比如劈柴,比如烧火。因此,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了不起了,已经能够应付各种农活儿了。

    沈梦遥嘟囔道:“我不是怕累,而是担心就算是我们累死,也不能及时给这些田地担来足够的水。唉——这珠子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竟然不好用。”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到天音泉边,排在那个长长的队伍的最后面。

    整个队伍缓慢地向前移动着,大家开始不耐烦起来,男人掏出旱烟袋来吸上两口,女人们拿出做了一半的鞋垫,抓紧时间扎上两行密密的针线。

    沈梦遥和刘铮,一个不会做鞋垫,一个不会抽旱烟,只能干等着。

    还好,耐心快要被磨完的时候,两人惊喜地发现,整个队伍,向前又移动了很长一段距离。

    胜利在望。

    两人抖擞神,看着泉边的人取水。

    忽然,一个肥胖不堪的中年妇人挑着两只空水桶,挤到了队伍里面,不前不后,刚好在了沈梦遥和刘铮的前面。

    沈梦遥当即说:“这位大嫂,请您到后面去排队。”

    肥胖妇人像是听到了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努力瞪着两只因为脸上肥太多而被挤成了缝儿的眼睛,声大气地说:“排队?为什么要排队?”

    沈梦遥简直不敢相信,在河湾村这样民风淳朴的地方,还有这等刁妇,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位大嫂,大家都等着取水呢,我知道你很着急,可是大家都着急啊。你看,每个人都在后面排队,而你是后来的,总该遵守一下规矩吧。”

    肥胖妇人诧异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是后来的?你们才是后来的吧!我家祖祖辈辈都住在河湾村,可你们,算什么东西呀?”

    话音未落,肥胖妇人已经捂住了自己的左半边脸。

    沈梦遥怒视着她:“请你说话客气一点,有话可以好好说,为什么骂人!”

    肥胖妇人环视了一下众人,呵呵笑道:“她说我骂她了。真是可笑,我骂她了吗?你们听见了吗?”脸色骤然一变,跳起来就要给沈梦遥打回去。

    刘铮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目露凶光:“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肥胖妇人十分气愤,可是一看对方两个人,自己在数量上不占便宜,只好放弃了打还沈梦遥耳光的打算,只是不停地咒骂他们。

    沈梦遥和刘铮装作听不见。他们挺纳闷儿,也不知这肥胖妇人是什么来头,那么多人,看她如此嚣张,竟然没一个吭声的,而河湾村的人,平时路遇不平,总是要说两句的。张雪云也在等待取水的队伍里面,明明看见了这一幕,却和别人一样,躲得远远的,一言不发。

    沈梦遥不由得奇怪,住了一个冬天,没看见有这么一个人哪,打哪儿窜出来的?

    肥胖妇人看没人吭声,而刘铮和沈梦遥也装聋作哑,更加得意,咒骂的声音也大了起来,还夹杂了不少不堪入耳的话。

    刘铮实在忍不住了,想当初在他的福王府,就是刷马桶的婆子,也没有这么鲁。他将沈梦遥护在身后,对着肥胖妇人说:“你是谁啊,说话客气一点。你骂人骂了这么半天,我们并没有说什么,可你也不要太过分了。”

    肥胖妇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哎哟哟,一个大男人,也跳出来帮老婆骂街,你寒碜不寒碜啊!”

    刘铮握紧了双拳:“你不讲道理,我就可以教训你!”

    岂料这肥婆毫无惧色,索冲上前两步,对着刘铮叫道:“你教训我?好啊,老娘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可以教训我。今儿个,你要是不教训老娘,你就不是人养的!”

    一头说,一头向着刘铮冲了过来。

    沈梦遥和刘铮彻底傻眼了,弄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沈梦遥正要拉开刘铮,却见张雪云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一把拽住肥婆,笑道:“富贵嫂,富贵嫂,不要和年轻人怄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肥婆一看来了劝架的,气焰更加高涨:“是雪云妹子啊,你来给我评评理儿,是我不对,还是他们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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