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 - 12. First Love

    王阳打断了林坤的回忆，静静的看着林坤问：“你给他什么了？”
    林坤一楞，换了只手枕在自己的脑后，动了动压的时间太久有点麻木的那只手，拿开嘴里正吸的烟，有点訕訕的回答：“我？我有什么可以给他的？”带了自嘲的语气：“想给人也不稀罕啊。”
    “你怎么知道他不稀罕。”王阳淡淡的反驳。
    林坤想起之后自己每次去观摩那帮人训练，都会从家里带点吃的喝的当学费，咧着嘴乐了：“哦，他还挺稀罕我妈做的冰镇绿豆汤的。”
    王阳也笑了：“你妈做的绿豆汤真是人间美味。”
    林坤觉得王阳的语气有点奇怪，不知道王阳又和谁感同身受了，皱着眉盯着王阳看了好一会儿才挪开了目光，把抽完的烟头手指一弹远远的拋在了路边的垃圾筒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带了点怀念的语气说：“我人生的第一口烟还是在这儿和他一起抽的。”
    王阳意外的抬起了眉。
    林坤看到王阳惊讶的表情特高兴，得意的说：“总算有你不知道的事儿了。”
    那时候，林坤坐在还没被砍掉的老槐树下乘凉，看着那人带着队员训练，中场休息的时候，那人也坐到了林坤的身边乘凉，从口袋里敲出一根烟来叼上，顺手递了一支给身边的林坤，随口问了句：“你哪个大学的，进校队了吗？”
    林坤楞了楞，自己是高中生的事情还从没告诉过这人，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如果让他知道了肯定不屑和自己混在一起，林坤打心眼里不想断了和这人的联系，心里没来由的就怯了，避开了他的目光，赶紧接过了烟，含混的嘟囔了句：“恩，没进校队。”
    那人也没在意，拿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了烟，又凑上去给林坤点火。林坤顿了顿，硬着头皮把烟含在了嘴里，任那人帮自己点了烟，皱着眉装模作样的深深吸了口，浓郁的烟雾呛入肺中，直咳的林坤脸红脖子粗，眼泪忍不住飆了出来。
    那人赶紧给林坤顺背，有点意外的看着林坤的窘样，忍着笑问：“以前没抽过啊？”
    林坤又恶狠狠的吸了一口赶紧喷了出来，强忍住咳嗽，梗着脖子说：“胡扯！老子抽烟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还是压抑不住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林坤尷尬的岔开话题：“这，这什么烟啊，味儿这么衝！”
    那人嘿嘿一笑，牙齿咬着烟靠在了树上：“算你识货，金装玉溪，这烟可不好搞。”侧头意味深长的看着林坤，眼神闪烁：“一般人我可捨不得给。”
    看着林坤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嘴角还带了点赧然的弧度，王阳突然衝口而出：“你喜欢他吗？”
    林坤不知道王阳怎么就突兀的问起了这个问题，臊着脸没好气的说：“你个鬼玩意儿不是有读心术吗？我对他什么感觉你能不知道？”
    王阳苦笑：“真不知道，你藏的挺深，我也是刚刚才感觉到。”看着林坤又追问了句：“你心里有他吗？”
    林坤觉得自己藏了这么多年的心事还真不好说出口，不知道为什么王阳会对这个问题穷追不捨不依不饶，有点不乐意的转过身去，小声嘟囔：“你他妈今天怎么这么多事儿！”
    王阳不让林坤逃避问题，躺在了林坤的身边，直面林坤的眼睛，语气郑重到声音略微颤抖：“林坤，告诉我，你心里有他吗？”
    林坤被王阳的深沉目光锁定避无可避，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有。”
    王阳定住了，缓缓的呼出了平生最悠长的一口气，用力的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