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不算太早 - 第九十三章－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很多事情都

    第九十三章－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很多事情都撞在一起
    杨齐相信人在一生中能够遇到无数次的巧合。
    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岁月里，也许连奇蹟都能遇上好几次，所以当简浩恩说他的父母跟许亦辰的爸爸待在同一个地方的时候，而且极有可能还是互相认识的时候，他的讶异不过就是在三秒鐘的时间。
    ……好吧，其实是三十秒。
    明明心里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巧合都有可能发生，但杨齐听见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是硬生生地愣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才回过神来，是什么样的机缘让他能够遇上这样的巧合？他还真的不知道，那半分鐘的时间他的脑盪就像当机了一样，张着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当他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反问简浩恩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他就只用了「他们频繁出入许亦辰父亲的病房」这么一句话就堵住了杨齐试图反驳些什么的嘴。
    他的父母当初确实是说了要去医院探朋友的病，可是他没有一次把这两者之间的关係串连在一起，毕竟他的父母离开国内已经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了，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发展的话，那就代表许亦辰的爸爸住院的时间长达了一个月以上。
    这些日子里杨齐也联络不上他的父母，只是这对他来说是习以为常，儘管没有实际上一对一的说到话，他还是能够知道他那相亲相爱的父母现在平平安安地在某个国家生活着，从莉姿那三天两头就会更新好几篇现况的个人首页来看。
    瞧她前几天还拍了自己跟一堆花花草草的合照，杨齐还以为她一定是跟父亲去其他地方玩耍了……
    嘛，撇开他极度讶异的这件点，这件事情基本上还是很紧急的，所以杨齐一得到相关的消息就马上在当晚告诉许亦辰，其中也包含他的爸爸跟莉姿他们也许认识的这个要素，比起事后让他错愕，倒不如先给他打个预防针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许亦辰这回倒是如杨齐预料之中的惊愕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不过最后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冷静下来后只是嘟嚷了句「世界这么小吗？」就没了下落，估计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应该不是太过重要。其实杨齐后来想了想，如果父母真的认识的话那也好，至少莉姿应该会帮自己协助许亦辰的行动，这会让他安心许多。
    「所以……他现在在哪里？」许亦辰有些恍神，「不要说英文，我听不懂。」
    「……」杨齐一愣，思考了一会儿才解释道，「那详细的位置是在英格兰的一个村庄里，漂亮又乾净的地方，很适合养老，也很适合休养。」
    「英国？英格兰？」许亦辰头一歪，「这么说来英格兰就是英国？」
    许亦辰毫不犹豫地提出自己的疑问，他也不怕自己的问题是不是蠢到无可救药，毕竟他就是一个没怎么读书的人，对其他事情也都漠不关心，这是事实，就算有人因此笑他什么都不懂也无所谓。反正他是知道杨齐不会笑他，不只不会笑他，还会很有耐心地想要跟他解释。
    「呃……严格来说，英国的简称叫做联合王国，全名是大不列颠——」
    「等等，停。」许亦辰抬起手来挡住了杨齐的话，「简单的说就好。」
    「英格兰是英国的一部分。」
    「好，知道了。」有些好笑地点点头，许亦辰接着道，「那我什么时候去比较好？」
    「你想什么时候去，我们就什么时候去。」
    「我们？」一愣，许亦辰有些讶异，「你要跟我一起去？」
    「你怎么觉得我会让你一个人去？」杨齐反问道，稍微拧起了眉头，「不想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唔？不是，才不是咧！」许亦辰看他表情不对劲，赶紧反驳，「我是很开心的意思。」
    「……」
    杨齐瞇起眼来，故意装作不太相信的模样。
    「……真的啦！」许亦辰是好气又好笑，「我又没出过国，英文字母都不一定有办法唸的完，你要我一个人怎么办啊。」
    听见许亦辰的话，杨齐这才嘿嘿地笑出声，「我还以为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出国了咧。」
    「又不是欠债，还丢下你咧。」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许亦辰一会儿便回到正题，「唔，不过我没有护照。」
    「那不成问题，我帮你处理就好。」杨齐思考了会儿，「我们就订在四天后出发，好不好？」
    「我都可以。」许亦辰回答得很快，表情带了点疑惑，「我只要跟朗叔说一声就好了，反而是你，没关係吗？」
    正因为他想要杨齐陪着自己一同前往，所以这些问题许亦辰也是很认真地在问，他不希望杨齐扛着麻烦答应他这些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硬着头皮也会自己想办法到达，再不然他也会试着连络莉姿看看是不是能够帮自己一把。
    毕竟感觉时间上很紧凑又这么突然，不像自己就算突然请个几天假朗叔也不会介意，搞不好还会趁机偷懒关店乐得轻松，比起自己这样的自由，铁定是杨齐的限制会多上许多。既然现在已经知道明确的地点在哪里，接下来就是要在短时间内规划好出发的计画，许亦辰还没想清楚自己要在国外待上几天，事后的计画事后再说。
    现在最重要的，是他得先成功到达那里，然后亲自摸清楚状况。
    他相信杨齐会帮他把所有事情都准备到完美无缺，但许亦辰并不希望那是建立在杨齐的麻烦上头，因为他就是那么温柔贴心的男人，就算是扛了一身的麻烦也一定会完成自己的愿望。
    「如果你是烦恼我太忙，那你可以放心。」杨齐边说，脑海里一边计画着许多事情，「我已经事先跟浩恩提过这件事情了，没事的。」
    「真的？」许亦辰有些迟疑，但语气难掩欢快，「不会给简秘书添麻烦吗？」
    「嗯，不会。」杨齐笑笑地安抚他，可随即表情就像意识到什么一样的噘起嘴，「不对，你是担心会给浩恩添麻烦，不是担心我会太累喔？」
    「嗯。」许亦辰眨眨眼，作势认真地点头。
    「——亦辰！」杨齐不满地唤了声，「你怎么这么说嘛！我会吃醋喔！真的会吃醋喔！」
    瞧他刚刚明明还那么可爱的说要自己陪他一起去，结果一转眼却又改口说担心给简浩恩添麻烦，杨齐十分直接的表现出自己的不满，就算许亦辰的表情说明自己只是开玩笑而已，杨齐也会乾脆顺着他的意吃醋下去，他才不允许这个男孩在自己的面前还这么担心别的男人。
    反正现在他也知道自己碰到许亦辰的事情时心胸就会变得狭隘，不过就是几天而已，他已经接受这样的自己了。
    「二十七岁的男人跟自己的秘书吃醋吗？」许亦辰露出了笑容，贼溜溜地。
    「不行吗？」杨齐抿起嘴，故意坐到角落，「谁让我在你的面前不是个男人，是个小孩。」
    「哦？」发现话里参杂了点笑意，许亦辰咳了咳，「多小的小孩？」
    「二点七岁。」
    杨齐哼了声，噘起嘴来就故意不看向许亦辰了，看起来似乎真的真有几分在闹彆扭的感觉。不过许亦辰并不慌张，他只是笑了笑，挪了挪身体就往他爬过去，正好他们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许亦辰只要换个方向稍微伸个腰就能趴在杨齐的大腿上，些许弓起腰的姿势看起来就像隻慵懒的猫咪，还俏皮地反折起那双纤长的小腿，交叉地盪在空中。
    杨齐是偷偷瞄了一眼，刚好就对上那带了点得意的骄傲神情，看得他一下子就心神荡漾了起来，到底为什么这个孩子会这么可爱呢？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这个问题，有时候他忍不住就会想，是不是这个答案他一辈子都想不出来。
    「真的吗？二点七岁？」见他们俩视线对上，许亦辰立刻哼哼笑了两声，「这里可不像是两岁的小孩啊。」
    许亦辰趴着的地方正好是杨齐的裤档处，他调皮地戳了戳那还平坦的裤档，手指一戳下去就落在柔软的部位，那种些微陷下的感觉让许亦辰的脸上难得掛上了戏弄般的表情，简直就像是个正等着人露出懊恼神情的小恶魔，好似下一秒就能看见身后翘着的尾巴。
    杨齐被他这个举动煽动地立刻就挑起眉来，一下子那个闹彆扭的戏码就演不下去了，他赶紧抓住许亦辰那隻肆无忌惮的手，不让他继续乱戳下去。虽然杨齐自己不太想承认，可他在许亦辰的面前理智可以说是跟细牙籤一样一折就断，更何况此刻这个男孩还主动露出了这么折磨人的模样，只怕要是放任他再继续摸下去，过没多久就又要滚个床单才能解决了。
    时间很晚了，许亦辰今天上班也比平常还忙碌，杨齐可没这么坏心眼到不体谅他是不是会累。
    「你应该知道你的男人很容易就会失控。」杨齐瞇起眼来，「我可不想看你明天累的爬不起来哦。」
    「……」瞧杨齐的态度一瞬间危险了起来，许亦辰嘟嚷了两声就听话了收回手，「小气鬼。」
    他知道杨齐那个眼神下的意思，虽说这次是他先起头逗着杨齐玩的，他也还是个二十岁的健壮年轻人，不过真的有几次杨齐一点也不手下留情的用到他隔天身体还隐隐发烫，累的腰都挺不起来，下不了床的模样还被杨齐给笑吟吟地调侃了几番。
    他今天也确实累了，要是再继续刺激杨齐的话……剩下的许亦辰就没继续想下去了，这就是他乖乖收回手的原因，反正能逗到杨齐主动挡住自己他也是成功了。
    可爱的小插曲结束了以后，杨齐索性拉着许亦辰的手腕让他坐了起来，不给他维持那种勾人的姿势，这才一把把人揽到了怀里，心满意足的同时也接续他们本来的话题，等这件事情说完以后，他也差不多该带许亦辰去睡觉了。
    「那么宝贝，我们就暂定四天之后出发。」杨齐捏着许亦辰结实的手臂当作是按摩，一边悠悠地道出大致上的行动计划，「我明天先帮你处理护照，然后跟浩恩商量一下其他事情，决定好确切的时间我马上告诉你。」
    「嗯，好。」许亦辰应了声，他完全没出过国，所以这类的事情交给杨齐打理也好，他看着杨齐那双大掌，「不过不用赶在四天后也没关係，还是要以你方便为优先喔。」
    杨齐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就又抱怨道，「我还以为你只会关心浩恩呢。」
    「……」
    许亦辰一个无语，这个男人原来会记仇记这么久？
    「……我最关心的是你啦，笨蛋！」
    他有些想笑，但为了安抚杨齐，许亦辰还是稍微侧过身去，哄骗似的在杨齐的脸颊印了一个大大的吻，一声「啵」响的非常清晰，是一个极其可爱，像是孩子一样的吻。
    杨齐就如自己所说的，隔天一早马上就去处理相关的事项。虽说让许亦辰独自去办护照也可以，但让他来处理的话速度会快上一些，既然许广文——也就是许亦辰的爸爸，从时间上来看已经住院了那么久，那自然是赶快开始这件事情比较好。
    许亦辰不会催促自己，可是他会这么突然就提出想去见许广文的原因多半也是因为妮雅说透漏他病了的这件事情，才会让他挑在这个时间点提了出来。儘管那孩子没有明说，但至少杨齐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日子才会订得这么快。
    「护照方面在跑程序了。」简浩恩一大早听到杨齐交代的事情就马上下去处理，他不停地翻着记事本，「四天后的飞机暂且定在傍晚六点，包含转机的时间到达英格兰也许会是当地下午四点左右，没意外的话我会直接替你们安排好车。」
    「……交给你处理真的是马上就能得到答案耶。」杨齐略为感叹，「谢了，我妈那边我会想办法连络她，到时候直接先去我爸妈那里的住处就行了。」
    「我知道了。」简浩恩不理会他的感叹，面露严肃地继续道，「不过有个消息我必须先跟你说。」
    「……」眨眨眼，杨齐头一歪，「说。」
    「四天后在傍晚七点本来有十分重要的餐会，你不能缺席。」简浩恩一推镜框，「我会替你跟对方道歉，并且询问看能不能提早到下午三、四点左右，这个餐会你不能推，一定要参加。」
    「绝对不能推……啊，是你以前提过的？」杨齐一顿，「白伯伯是不是？」
    「对，就是白董事。」简浩恩点头，「当初他就特定指名要在回国的时候跟你吃顿饭，所以绝对不能推。」
    「嗯，说的也是。」杨齐应了声，「我知道。」
    简浩恩是罕见地这么坚持要杨齐去赴约，但这次他的坚持是杨齐能够理解的，因为对方是当年他们还年轻的时候就给予很多帮助的一个董事，不只是公司里元老级的人物，也是杨鸣焕情同手足的朋友，杨齐本身也很喜欢他，所以跟他吃饭不会是跟利益相关，而是像亲人一样的聚餐。
    基本上他一年才会见到那位白伯伯一次面，是比起他的双亲还要罕见出现的一个人，所以每次回来前都会像这样提早好几个月就先跟自己约定好时间，杨齐要是没记错的话，他们上一次见面是在两年前。
    他是有印象简浩恩跟他提过是约在这个月，却没料到会这么巧刚好在出国当天。
    「没关係，我会去赴约。」杨齐的脑筋飞快地转动着，「正好，我不晓得会在国外待多久，如果有没办法择期的邀约都改到这几天来。」
    「好，我待会会去过滤。」简浩恩应了声，随即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地抬头，「对了。」
    「……」杨期望向他，总觉得这声对了给他不太好的预感，「什么事情？」
    「许董事这个月也会回国，有小道消息说这回他不帮孙女找到女婿就不离开了。」简浩恩淡淡地道，手指轻轻敲在杨齐的桌面上，清脆地叩叩声当作了警惕，「你自己注意点，小心别被他碰上。」
    简浩恩这话一出口，杨齐本来认真的表情倏地皱了起来，露出了明显到不行的厌恶。
    「这还真的是我今天听到最坏的消息。」
    当一个临时的行程订下来的时候，为了让事情能够顺利进行，必要的忙碌是一定的。杨齐的工作量基本上没有改变，唯一不同的就是把本来的空间时间全都挤出来留给一些比较重要的客户，让那些商谈能够提早开始。当然也会有一些是没有办法择期再约的，那种到时候也只能靠杨齐利用远端会议的方式去跟对方见面，对于喜欢面对面观察合作对象一举一动的杨齐来说，他并不是太喜欢这种模式。
    不过，这也是无奈的。
    几乎被工作给塞满的这几天杨齐都没见到妮雅的身影，也许是她终于认命的回国了？这点他不知道，他也没有多馀的心力去让人调查，不管妮雅是不是又会突然冒出来跟他说些什么都不重要了，毕竟现在的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处理，手上也没有其他事情可以被她当作是把柄。该庆幸的是公司现在处于一个平稳的阶段，并没有什么比较大的企划要进行，让他就算消失个一两个月也不成问题。
    ……虽然说他不至于算是消失就是了。
    就这四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长的足以让许亦辰做好心理准备顺便把行李给整理好，短的让杨齐必须把自己上班的专注度开到百分之百的程度才好在短时间内处理完所有琐碎的事情。他很看重许亦辰这次决定要去做的事情，为了让那个孩子心无旁鶩的往前走，杨齐希望自己能成为他最坚固的避风港。
    比起许亦辰即将要面临的未知情况，杨齐的忙碌不过就是一件小小的事情，微不足道的小事。
    今天就是许亦辰要踏出去的第一个阶段，杨齐让他带好行李提早到机场去等着，五点半以前自己一定会去跟他会合，到时候他们再一起登机出发。
    而，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三点，正是吃下午茶的好时间。
    「啊——白伯伯！」待在约定好的地点，杨齐终于看见了那熟悉的脸孔，「我在这里！」
    「……」愣了好一会儿，一个上了年纪的伯伯才瞧见杨齐对着他挥手的模样，眼眸马上就笑出了鱼尾纹，健步如飞地就走到了位置上，「哈哈，几年不见啦？小杨！你是不是又变老了点啊？」
    「伯伯……您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毒舌耶……」杨齐无奈地笑了笑，替他拉开了椅子，「我三十都还没到呢。」
    「哎呀，真的？」白伯伯愣了好一会儿，表情十分的讶异「我以为你早过了三十！正愁着怎么还没收到你的喜帖，你那爸妈不着急，我可是替你着急啊。」
    杨齐笑了笑，许亦辰的事情他还没跟白伯伯提起过，其实就连现在他也没打算要提，总觉得不是时候。不过这位白伯伯——年过六十的白安贤确实是比他的父母还要替自己担忧未来的幸福，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就顺便告诉他自己有了身边的伴侣好了。
    「您别急呀。」杨齐笑着，表情很是温和，「在我的身边已经有个重要的人了，我很喜欢他。」
    「诶？诶？」
    白安贤连续顿了几声，那困惑的表情连杨齐都好奇了起来，他不过就是说了自己身边有个重要之人而已，有需要这么惊讶吗？他并不讨厌白贤安的态度或是给他的感觉，虽说白贤安曾经是他父亲的得力助手之一，可是撇除那些生意场上需要的锐利跟果决以外，对于杨齐来说，白贤安就是一个能够称作是傻爸爸的类型。
    会过度的宠溺，会替对方想尽办法，就算他并不晓得那是不是对方所要的。
    「呃，怎么了吗？」杨齐见他惊讶得很，露出了有些不解的神情，「我有伴了的事情让伯伯这么惊讶？」
    「哎呀！不是啦！」
    一拍自己的额头，白贤安尷尬地笑了笑，随即便是感叹的语气。
    「不知道你有伴了，这下子我可是多此一举啦！得跟人家说声抱歉才行啊。」
    「……咦？」
    糟糕，白贤安这话一出口，杨齐的脑海中倏地浮现出了简浩恩曾经说过的话。
    准确到不能再准的不安又涌上心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