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狗 - 49

    沉知薇的眼前出现了一张花里胡哨的名片。
    她用两根手指捏过来，好奇地打量着，她已经很少见过纸质名片了，这么花的也是第一次见。
    上面写了一个花体的joe。
    “美女，来玩吗？店在背面。地下二层。你懂的。”
    乔没有靠太近，毕竟他不知道她会不会不高兴，他在外面对人类还是会保持一点距离的。
    沉知薇把名片还了回去。
    她不讲话，就仰着头看他，沉知薇忽然指着他的耳朵说：“你的耳朵上是耳夹吗？”
    乔没想到她第一句是这种话，于是摸了摸耳朵，沉知薇说：“你们的耳朵可以打洞？”
    这是什么问题，耳朵当然可以打洞。
    原来他们也会装饰自己的耳朵。
    她又看了看他的项链，乔穿着黑衬衣，身材高挑，胸绷着衣服，沉知薇都看到他扣子下面的沟了。
    他是一只黑狼，沉知薇首先是有点手痒，他的尾巴是纯黑的，她很想摸，第二还是手痒，她想看看怎么给耳朵打洞。
    奇怪的人类…乔后退两步，等周围没有其他气味干扰的时候，他还闻到了她身上…被狼族标记的味道。
    是别人的女人。
    乔又后退了两步。
    沉知薇觉得自己长得也不可怕，他怎么一直往后走呢？
    这时候她脚边又毛绒绒地缠上了什么，她低头一看，心里扑通扑通的。
    是一只小狼崽…她忍不住想要伸手把他抱起来，他还主动躺在她的脚上…
    她弯下腰，就在她快要触碰到狼崽的时候，一双手颤抖地把狼崽抱走了。
    “抱歉，他打扰到你了。”那位狼族女性说，“抱歉。”
    沉知薇摇头，但他们已经快速走远了。
    “小姐，你…等男朋友？”乔好意提醒她，“还好你是女的，我们这不让人类靠太近，你最好去对面街等。”
    狼族比较接纳人类女性，但是绝不允许男人靠近领地，他们虽然不会威吓人类，但是也会表现出一定敌意，更别说进这个门。
    狼族确实不会攻击人类，但是几只两米的雄性狼族往门口一挡，人类也会知难而退的。
    “你们族长要求的吗？”沉知薇说，“那不好意思了，我并不清楚。”
    这人类挺有素质的。乔觉得她至少是七层往上的女人。哪个小子这么幸运，他也不能凑在别人的女朋友身上闻，乔又觉得她站在这里有些不安全，哪怕她是个人类，乔更应该担心自己的处境，但是她就这么大点…
    沉知薇正打算离开，她一回头就看到林克快速往她这里走，沉知薇露出一点笑容，这个笑容在看到他走过来，垂着耳朵，脸颊通红，窘迫地摸着脑袋的时候瞬间放大。
    她咯咯得笑了起来。
    林克看看她，又看看乔，他低头小声说：“怎么自己在这里…”
    “我去停车啊，我不是给你打手势了吗？”
    他哪里知道她的手势是停车。
    “违规停车要罚款的，我差点就扣钱了。”
    “抱歉…”林克低头靠近她，把她挡在怀里，乔和房东也在，乔大概看明白了，也没太看明白，林克不是去做奴隶了吗？这是他的主人？
    “他们是你的朋友吗？”沉知薇探出脑袋和他说，“乔，那个黑色的狼。”
    “你们聊过天了？”
    沉知薇点头，然后又说：“不是要去吃饭吗？为什么不走？”
    越来越乱了。林克的脑袋成了一团浆糊，沉知薇还像个小鸟一样在他面前跳来跳去的，她说：“我站得好累，我还是从那么远那里走过来的，我腿太疼了，我从来没有走过这么多的路，我站了十年了…”
    十年…那怎么可能？林克下意识把她抱起来，沉知薇坐在他的胳膊上，终于安静下来。
    林克和身后的两个人说了什么就出发了。
    沉知薇把脑袋贴在林克的耳朵上，好奇地打量着乔和他后面那个人。
    乔看起来很年轻，后面的狼像是中年人。乔和她的眼睛对上，沉知薇眨眨睫毛，半张脸躲在林克的耳朵里，乔揉揉耳朵，便不再看他。
    房东问他：“怎么有个人类？”
    “不清楚。”乔耸耸肩膀，“我看他也焦头烂额了，先让他缓缓吧。”
    乔走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们不是要去牛棒骨吃饭吗？乔好意提醒他：“林克，你要带着人类去牛棒骨？”
    提醒得有些晚了，他们已经站到了店铺面前。
    今天生意火爆，林克提前打了电话才占了一个位置，里面塞满了饥饿的狼，大部分都是雄性。
    沉知薇也看到了店里面的景象。
    狼族们都身强体壮，平均身高都在两米上下，这么冷的天，还有不少人光着膀子或者只穿了个背心，他们吃的…
    是带着血丝的生肉。
    沉知薇吞咽口水，她从林克身上跳下来，钻进了他的怀里。
    “我先安顿好朋友，然后把你送回车里，好不好？”林克低头耐心地说，“不要害怕…你是人类，没有人会伤害你。”
    沉知薇躲在他胸口说：“我没有害怕，我不回车上，里面还有位置么？”
    “我提前定好了，我以为你…开车离开了。”
    “都说了去停车了，我还指了指停车场。”沉知薇小声说，“笨蛋。”
    林克又求救似的看向乔，乔都听得很清楚，他一手抱着林克的肩膀，一手抱着房东大哥，笑着说：“吃饭吃饭。”
    说着便社牛地挤进去拿座位单了。
    沉知薇落了坐，感觉自己到了什么大人国，看见的东西都很大，这里也没有筷子，有几个生锈的大叉子，沉知薇吞咽口水，刚想和林克讲话，菜单就甩了下来。
    这个应该是服务员吧，他居然在抽烟。
    “叁位，吃什么？”
    林克说：“叁份腿骨，叁份牛肋骨，一箱啤酒，还有…”他在她耳边问她：“你有想吃的吗？想喝的？”
    沉知薇看了看菜单，那个服务员才发现还有个人类。
    “没有人类吃的肉，不做全熟！”
    周围的狼也探头看看这里，表情至少不是开心，不过他们很快便回过头继续吃了。
    沉知薇便说：“我想喝可乐。”
    “再加一瓶可乐。”
    服务员离开了。
    沉知薇又看向房东，戳着林克让他介绍一下，林克便说：“这是房东伊诺克先生，这是乔，我的朋友，这是…沉小姐。”
    沉知薇伸出手，乔和房东面面相觑，林克提醒，“人类会用握手打招呼。”
    他们便握了握沉知薇的手，用叁根手指，看样子很怕把她的小手捏瘪。
    “你好，乔先生。你好，伊诺克先生。”
    沉知薇说完，一瓶可乐摔了过来，服务员又往里面扔了个吸管，沉知薇用袖子擦了擦吸管，抱着可乐开喝。
    她晃着小腿，靠着林克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她还看了看菜单，上面只有一只牛，把牛割成几个部分，写着1234。
    乔从怀里拿出一包香烟，林克不抽，他就分给了伊诺克，沉知薇贴着林克的耳朵问：“你们狼还会抽烟啊，鼻子不会难受嘛？”
    实际上乔他们都听得到。
    林克回她：“这种不会刺激鼻子。”
    可她闻起来有点呛。
    乔笑着递给她一根，沉知薇闻了一下，里面好像有狼喜欢的那种植物的味道，就像猫薄荷，猫也会抽猫薄荷吗？沉知薇又借了乔的打火机，抽了一下试试，“咦…好凉…”
    她在这里用烟就着可乐，叁只狼都盯着她，沉知薇抬头，他们又收回目光，沉知薇便凑在林克的耳朵上说：“我觉得乔比你会聊天哎，你应该多向他学习。”
    乔咳嗽起来。
    沉知薇又说：“你的房子买了吗？”
    林克很想告诉她没必要这样贴着耳朵讲话，但他还是先回答了她的问题，“已经买了，伊诺克大哥给了我一个很好的价格。”
    沉知薇点点头，“那你还缺什么，露露在家吗？”
    “不在。她在上学。家里不缺什么了。”
    “那你们怎么不聊天啊，因为我在吗？”沉知薇说，“不用管我，我可以喝可乐。”
    沉知薇抱着比她脑袋还大的玻璃可乐瓶喝得咕咚咕咚的。
    林克摸摸耳朵，乔给他一个眼神，那个眼神他之前也见过，一般会出现在哥们局里突然有个成员带了女朋友但是没有跟大家说一声的场景。
    沉知薇看起来很黏他，乔观察着她的表情，她看起来有些单纯，而且一看眼睛，里面满是那种用药过度的呆滞感。他又看了看她的胳膊，她现在脱了外衣，两个小臂露在外面，上面还有一些永远无法褪去的青痕。
    基本坐实了乔的猜测。
    乔点点香烟，沉知薇靠在林克的肩膀上看向他，乔又露出很男公关的笑容。
    这是一只很聪明的狼，比林克要聪明，至少看起来要经验老道一些。伊诺克看起来就是一个老实大哥，不过他黑色的瞳仁让她不敢直视，总感觉这位瞧着老实安分，实际上坐过十年牢。
    林克在他们的衬托下，像一朵小白花。
    肉上桌了，每一个骨头上都挂着结实、大块的牛肉，林克要的一分熟，他们都比较喜欢外面微熟的紧致感，里面又都是汁水，吃起来香极了。
    有了肉有了酒，慢慢地他们就开始聊天了。
    一开始林克还想用叉子意思意思，沉知薇却直接用手拿起一块骨头递给他，“直接吃嘛。”
    她还喂了他一小块肉。
    沉知薇用消毒湿巾擦了擦手，她低头喝着可乐，烟嘴规矩地放在一边，手里没了东西，她就抱着林克的尾巴，把脸埋在里面。
    林克的脸红起来，而且地方不大，周围的狼也注意到那个人类在玩他的尾巴。很快他们看沉知薇的眼神就没有多少敌意了，但是对林克敌意挺大的。
    林克舔舔唇，喝了一口啤酒，对她说：“别在外面玩尾巴。”
    沉知薇委屈地看着他，但是还是放下了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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